<!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慕容綻被曬得火辣辣的臉頰上捱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更確切地說,是被大力推到了一邊兒,可仍是叫人難以置信的。
他卻不敢去捂那傷痕累累的臉,只是吃驚地回頭望著這膽大包天的丫頭。這丫頭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怔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通紅的臉,卻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再留個絡腮鬍子就更像關公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忘乎所以,前仰後合,腦袋一下子撞在牆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哎喲!”她捂著腦袋蜷起來,就差在炕上打滾兒。
慕容綻像看傻子似的觀看著她表演,心裡暗罵自己看走了眼,剛才為什麼會覺得她溫柔可人那麼嫵媚,差點兒壞了大事,這下子被她扇了一巴掌不說,還被嘲諷臉紅。
於是冷哼一聲,“活該,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碰爺的玉顏。”想想不放心,又道:“爺剛可不是想親你,是你臉上毛孔太大了,爺沒見過這麼差的面板,想湊近了瞧瞧。你可別因為幫我跪了兩刻鐘就痴心妄想,滿腦子齷齪想法。”
哦!這個人!上次說她有礙觀瞻,今兒又呲噠她毛孔大,他不埋汰她兩句,是罔為男兒還是怎麼的?
“誰以為您要親我了?哎喲喲,可別惡心人了。”她不甘示弱,纖纖玉手還在鼻子跟前兒扇了扇,“我是嫌您啊,這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久,汗流浹背的,這味道難聞得緊吶!湊這麼近,可燻得我喲!”
他大吃一驚,拎起袖子來嗅了嗅,這下更加大驚失色,完全沒了平日裡冷漠高傲的模樣,“你是狗嗎?平日裡只用鼻子認人的?爺這叫男人味兒,你懂個屁!”
“個沒長大的屁孩子,還男人味兒?笑話!”敢罵她是狗,欺負她是個矜持的女孩子,不敢罵髒話嗎?她打小兒跟著部庫房裡諳達們廝混,練得一口的京罵,只是尋常端著不肯露出來罷了。
慕容綻再也想不到堂堂賈府的侍郎千金口中竟能說出“屁”這樣的字兒來,當即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寒潭一般的眼睛怒視她。她毫不示弱,氣鼓鼓地,像個好鬥的蛐蛐兒,在等著他繼續發招兒。
兩人對峙半晌,誰也不說話,就等著對方先憋不住服軟兒。室內靜得幾乎能聽見冰塊兒融化的聲音。良久,元春先憋不住笑,噗嗤一聲樂出來,慕容綻便也跟著笑了。
劫後餘生,他們兩人其實心裡頭都透著輕松。
“你腿跪得還好嗎?”
“你臉曬得疼不疼?”
倆人異口同聲,先去問對方的傷勢,又同時停下來。元春先反應過來,說不要緊,潘姑姑心疼她,叫人給墊了軟墊兒,嶽後不知道。
她向前傾身兒去檢視他臉上的曬傷,紅了一片,想來明兒非得爆皮兒不可,這要是護理得不好,可是要毀容的。她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去輕輕觸碰他的傷痕,只覺得他的面板真是嫩,這樣的紅在他的面上,不覺得村氣,倒有一絲與他氣質不符的嬌憨。
她的手指柔軟清涼,觸在傷痕處,有說不出的舒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蹙眉看她:“別動,疼。”
元春抽回手指,“這會兒疼,明兒還要癢呢。我給你帶了玉涼膏,曬後抹這個最管用了,保管你複原如初,一點兒都不會曬黑。”她從懷裡掏出個小鐵盒子,描著精美的紋飾,“這是城東馥春齋的絕活兒,京中的小姐夫人都一盒難求的。”
她把帶著她體溫的小鐵盒子放進他手裡,他倒似被燙著了似的縮回手去,冷著臉:“女人家的玩意兒,爺才不用。拿走。”
這麼傲嬌!元春不由分說擰開蓋子,手指進去沾一沾那透明香膏,“那你是想讓闔宮的人明兒都知道你被皇後罰了,在院子裡頭跪了一個時辰嗎?”
他猶豫了,今兒才和太子有了齟齬,明兒便一臉的傷,不知道的還道他故意使苦肉計呢。旁人怎麼看不要緊,若是父皇也想歪了,可是大大的不利。於是也妥協了,放下推阻的手,任她沾著香膏給他臉上塗抹。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和太子發生口角嗎?”他靜靜地看著她,眼底裡深不可測。
元春仔細地給他塗藥,“還能為什麼,三爺您的性子,這一年來我看了不少,若非是為了七殿下,便只有為了皇後了。”
慕容綻眼神一寒,“他在教九弟,民間的原配才能入宗廟,與丈夫同葬,繼室在民間只叫填房兒,到了地下也不配與丈夫同xue。”他冷笑一聲,“其實九弟還是個孩子,他能懂什麼呢?只是太子這些年來愈加倨傲了,正大光明便敢說這話不敬母後,可想他日後若是繼位,又會對母後如何呢?”
元春深深地看他一眼,心中不知怎麼有些柔軟,“殿下其實不必與他計較。太子這些年來的變化,群臣和皇上都看在眼裡,多行不義必自斃,縱著他說,總有一日能惹惱皇上。”
慕容綻偏頭瞧她:“你倒盼著太子倒?你賈家不是太|子|黨嗎?”
元春手上一用力,他便疼得一蹙眉,憤怒地瞪她。她便道:“殿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什麼太|子|黨,我賈家忠於皇上,臣忠於皇後,這是咱們為人臣子的赤誠之心。至於您或者太子麼,都與臣和賈家沒什麼關系。”
慕容綻古怪地一笑:“沒什麼關系麼?只怕不能如你所願呢。”
元春塗完香膏,拿帕子揩了揩手,蓋上小鐵盒子,“晚間睡前再塗一遍,明兒晨起拿熱水撲了,再塗一遍,待死皮掉了,也就好利索了。臣還有差事,便告退了。您好生養著。”
說著便起身欲走。慕容綻卻忽而拉住她的手,“你今兒為什麼幫我?”
元春學著他的樣子,也是古怪一笑:“臣啊,吃飽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