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鼎盛也架不住須臾片刻的頹然,破敗之下雖然仍然依稀可以窺探往日的鼎盛,卻苦了本託生富饒之地的百姓們。
內憂外患之下,有舊家榮耀的尚且可以靠著祖宗累積的家業勉強度日,本就指著天吃飯的貧苦之家就只能把昔日唱在戲文裡的慘淡一樣一樣親身演繹一遍,默默熬著這一世的悲苦。
聖朝的皇都茲距離北真並不遠,畢竟南邊的疆土都是老皇帝在年富力強之年運籌帷幄攻城略地所打下來的。
茲作為皇都,自然沒有邊疆那般的混亂和清苦,新帝和近臣們仍舊沉浸在昔日的盛景之中,在消耗著昔日聖君創世繁華的餘幕而不自知,還自以為是新帝臨朝所創的盛景開端。
檳兒在一個小酒館外面的飯桌邊坐下,要了一壺酒,靜靜地看著如今的安平府。
她來時的路上向人打聽過,來自鳳平的貴人就被安排住在這安平府中,當真是孽緣。
安平府還被喚做安平府,但如今,它已然不再是原來的安平府了。
“大爺,我這兒備上了一些好酒,您請上座,我一外鄉人,在這兒想謀個差事,有些事情還想跟您討教討教。”檳兒看著一旁角落裡坐著抽旱菸的老頭。
那老頭初看檳兒有些警戒,在聽著有好酒後便瞄了眼店小二的方向,忙不迭地收了旱菸在檳兒對旁坐了下來,直盯著檳兒給他倒的酒,滿面討好的笑容,“討教自然是談不上,不過老朽活了這麼久了,還是有些見聞的。”
檳兒見老頭喝下酒以後暢快的表情,便知道這菸酒不分家可不是白叫的了,招手讓小二又上了兩壺酒,幾碟下酒菜。
待酒菜上齊了,檳兒便和麵頰開始漸漸浮上酒暈的老頭閒聊起來,“大爺,我看這安平府門頭可大,若能在這兒謀個差事可體面了吧。”
“那可不,你要知道這安平府啊是什麼地方…”,老頭又抿著嘴仰頭喝了一杯酒,彷彿是如數家珍一般,“這啊,可是安平王的府邸,先帝最疼愛的兒子的府邸啊!”
“你是外鄉人你不知道,我跟你說啊…”,老頭朝四周小心覷了覷,然後壓低了聲音,“若不是先帝突然駕鶴西去,咱們聖朝的新君說不定就是這安平王吶,你說尊貴不尊貴,體面不體面?”
“哦…嗯…”,檳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擺出彷彿十分驚訝而感興趣的樣子,又忙給老頭斟了杯酒。
“不過啊…現在都時過境遷啦。”老頭突然又回想起檳兒剛剛的問題,“你若是想在安平府尋個差事啊,現在可趕上好時候了,當年安平王在的時候並不驕奢,他又謹慎,沒有他近身侍從擔保的人他都不要,所以啊咱們都無福進這安平府。
現在不同啦,比如他們前兩天貼了告示說需要家丁,昨天又貼了告示說需要廚娘,就在那邊拐角處的告示欄裡貼著,你要是符合啊,就能去應徵啦。”
檳兒眉心一動,又換了個方式詢問,“咱們這些想進府謀個差事的都想遇到個好主子,不然就算是有命掙錢也難有命花啊,大爺,這安平府的主兒安平王爺可是個仁義之人?”
“這安平府的安平王早就不知所蹤啦,有人說去鳳平當藩王啦,有人說病死啦,也有人說被咱們新君給…”,老頭拿手在脖子前做了個死的姿勢,然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所以啊,本來這安平府之前一直是空著的,結果前幾天突然說從鳳平來了個貴人,聽說就住這府裡了,沒人見過是什麼樣的,不過聽說是個女貴人,這女人總是心軟的,又是外來的客人,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太難伺候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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