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原本想著可以鄭重其事地託個孤,讓惜兒正式地拜戚沐辰為太傅,把該讓他知道的告訴他,看如今這情形,也難實現了。
不過時間沒剩多少了,有些事情到底是水到渠成,不告訴他或者告訴他結果也是一樣的。
歸國的文書早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給回了鳳平,不知道杞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有沒有手足無措,亦或是張羅好了一切就等著自己羊入虎口!
靈兒對著荒野上勉勉強強懸浮的落日嗤笑了一聲,自己其實究竟在渴望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換句話說,倘若公主梔的存活只是李朝舊臣單獨籌謀的結果,倘若杞真的毫不知情的話,難道自己真的就守著杞,守著眼前這個'惜兒',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不過,彷彿也不會讓她等待太久…
無論結果會是怎樣,終歸是給自己的一個答覆。
落日終究再也懸停不住,伴著半邊的餘暉墜落於地平線以下,整個世界彷彿都隨著它的消失而變得孤寂而冷清。
此行來北真,大半都是戚家軍,便都把他們留在北真等戚沐辰了,所以這次回鳳平,便只有少量的御軍隨行。
身旁也沒有了檳兒,就連說個話的人也沒有,靈兒看著轎子旁謹小慎微的侍女,默默放下轎簾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好在從予穠那兒拉了好些酒回來,這一路喝飽了也好休息。
而此時此刻,北真婚房中,只有檳兒一身華服坐在雕花木床上,面色如土,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手上的信紙,身邊也沒有侍女陪侍在側。
那封信,正是剛剛進到婚房又從窗戶飛出去,再也沒有半點人影的羽結親手放在她手裡的。
連一句話也沒有…不,半個字也沒有多說。
信裡所闡述的理由足以解釋這場婚禮的由來,甚至連足以讓她理解的理由也已經編篡好。
是啊…因為公主梔竟然在聖朝好好地活著,公主靈為了隻身回鳳平,為了保護我和羽結,才有了這荒唐的婚禮,多麼完備而高尚的理由,身為被高尚的公主所默默保護的我,理應感恩戴德。
檳兒輕笑,這讓她本就土灰色的臉上更添了幾分詭異。
早知道是如此,之前還那麼費心地藏著掖著幹什麼,真真是被卑微的希冀衝昏了頭腦。
所以公主靈一定知道參壘就是羽結,所以她也一定知道我知道參壘就是羽結,否則她不會肯定我會同意嫁給他。
所以自己之前的那點小心思一定都被公主靈她看在眼底,她會怎樣看待自己?帶著嘲笑,輕蔑和像看場好戲一樣的心情?
不,檳兒搖搖頭,她不會,不然羽結今夜不會踏足婚房,也不會把門外近身侍奉的人都清走,以全了我的顏面。
我的顏面?那倒也不見得。
怕還是為了讓踏上歸途的公主靈不憂心!
公主靈,我是真的想過斷了一切念想這一生好好地陪在你身邊的,可是…為何還要給我以希冀…
你明明知道我難以拒絕,明明知道他心裡只有你,又何必讓我如此難堪。
羽結啊…為了安公主靈的心,你答應娶我。為了成全我的顏面,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入了這婚房,又為了你自己,把這樣一封信放在我手裡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檳兒兀自嗤笑,你果然是值得我愛的男人,這北真皇宮都可以任你飛簷走壁來去如出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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