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別說是在場的其他人了,就算是聽到這句話的湘英都愣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半晌,沈滿荊才嘆了口氣。
當眾人以為他特別震驚的以為子桑喜歡的人竟是湘英,又或者會鞭笞子桑嫉妒心太重,壓根不適合修真的時候。
沈滿荊面目一沉,指尖虛虛一轉,立刻浮現一縷黑紅的花火來。
子桑瞳孔驟然收縮,側身一避,頗險的躲避開破空而出的賺煞。
“哎呀!你……你幹什麼!”子桑還沒開口說什麼,倒嚇了步錦笙一跳,原本連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鎮靜自若的步錦笙,也不淡定了,她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子桑的身法極好,次次都能完好無損的躲過沈滿荊的賺煞,沈滿荊一時半會又降服不了他。
眼下的場面便成了沈滿荊在極小的房間內揮著賺煞滿地追著子桑亂跑。
原本緊張又沉重的氛圍,竟莫名被二人搞得滑稽又詭異起來。
“事到如今,你不認罪,竟還為自己找藉口開脫,嫉妒心並非是你為所欲為的理由。”沈滿荊眉心緊蹙,冰冷道。
子桑躲避了半天,眼看著精疲力盡,要不敵沈滿荊時,沈滿荊那傢伙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一次比一次的擊打要更加狠厲,越戰越兇起來。
然而,在沈滿荊正要一鞭子抽在子桑身上時,原本默默不語的湘英卻突然抽出一把薄劍來,拼盡全身力量的奮力抵擋沈滿荊的攻勢。
沈滿荊眼下正在氣頭上,也顧得什麼,只是怒氣十足的大喊:“怎麼,你也嫉妒本君,你也要和他狼狽為奸了!”
話音一出,眾人適才十分不滿沈滿荊的言詞,於情於理,湘英出手為子桑擋下一鞭都是說的出去的。
只是沈滿荊的咄咄逼人,甚至帶有侮辱性質的話,說的反倒沒理了些。
可不等眾人開口,沈滿荊像陷入在自己情緒裡,無法自拔般兀自說著:“你們都知道,都知道師父待我極好,待我與眾不同,你們都看到我無所事事卻能得仙君刮目相看,卻能成了修真國的帝君,你們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當真以為我願意做這個帝君嘛!”
末了,他臉色青黑,竟有些瘋了似的“哈哈”大笑兩聲,強調裡帶了許多無奈來。
見狀,步錦笙心中一梗,沈滿荊從前是對她說過的,他生來就像個逃獄的死囚犯,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只是那時沈滿荊對她說的時候,臉色遠比現在坦然隨意多了,就像個說著與他毫不相關的玩笑似的。
眼下再看,沈滿荊哪裡是無謂坦然,那是他與生俱來,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傷痛。
那些躲躲藏藏的幾年,那些日日飽受折磨煎熬的日子,即便過去幾十年,過去一輩子,他也難以坦然接受。
此時,沈滿荊又立刻清醒,他急忙收回手中的賺煞,說了一半就沒有下文的故事,也咽回了肚子裡。
大約,他便是這樣一個人,始終把自己的懦弱藏的極深,又或者說,孤苦無依的那些年,造就了他無人可道的悲哀。
話音落下,明新霽以往溫潤無比的臉龐上此時已經結滿了寒霜,說話的語氣也是冰冷至極,“浮玉山大弟子子桑,不軌叛變之心在先,妄圖殺害同門在後,論律法,理應誅殺。”
話音一落,眾人當即大駭,幾位同門異口同聲道:“仙君,懇求仙君對師兄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