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甫嘆了口氣,說:“你先別亂了陣腳,按照你以前的處事方式來,其實這事兒就不難解決,我就怕你太沖動,意氣用事。”
梁亦封闔了闔眼眸,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眼裡一派澄澈清明。
他扶了扶鏡框,全身鏡裡,他依然風度翩翩、冷靜自持。
梁亦封語氣恢複平淡,“我知道了。”
季洛甫想了想,又不放心,叮囑道:“找到人之後,別沖動,懲罰,上頭會給。你呢,動起手來也要心裡有點數,別太過了,知道沒?”
梁亦封冷哼一聲,眼裡淬了冰霜一般的冷,“知道。”
“你知道個屁!”季洛甫還能不曉得他的秉性,再□□讓之後,他說:“你要是敢把人弄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季洛甫當年可是特種兵全能兵王,動起手來能把人骨頭都打斷,梁亦封到底是忌憚他,勉強答應:“不弄死,其他的不管。”
“行了,就這樣吧。”季洛甫當下掛了電話。
梁亦封拿起西裝外套,幹脆利落地床上,又拿起羊絨大衣,出了門,室外風雪飄搖,天空陰沉,一片蒼茫雪色,他穿上羊絨大衣,走到院子裡,開車,緩緩駛往交通局。
交通局的人早早就接到了季洛甫助理的電話,此刻全部的人都候著,等待梁亦封的差遣。
一直跟在鐘念身邊的三位保鏢把事情的發生經過都說了出來,梁亦封坐在監控顯示屏那端,神情冷峻嚴肅,眉眼認真,整個人處於一種高度集中的冷靜狀態。
冷靜的……令人膽顫心驚。
梁亦封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又響,他掏出兩隻手機,先是回了工作手機上的電話,他的語氣非常冷靜,說話時聲音淡然,他邊打電話雙眼邊仔細盯著上方的上百個顯示屏。
私人電話他已經沒有心情回複,把手機扔在一旁,雙手撐在身側,眸光死死地、直勾勾地盯著某處。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指向一個顯示屏:“這裡,給我放大。”
螢幕被人放大了好幾倍,身邊的保鏢說:“就是這輛車。”
梁亦封:“看看這輛車到底去了哪裡。”
沒多久,技術人員說:“這輛車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城西的工業區,那邊的監控年久失修,沒辦法查清具體的位置。”
梁亦封不做停留,立馬站起身往外走去。
“梁總……”
梁亦封轉過身,陰著臉說:“你們繼續盯著監控,如果有新發現及時和我打電話,我先過去一趟。”
她最後消失的地方,他必須去一趟,無論她在不在,他都得去找。
局長猶豫地說:“需要我們派人過去嗎?”
“不必。”警車出動,他怕驚擾了那些人。
梁亦封伸手整理了下衣服,大步流星地離開交通局。
他把車當成賽車開,橫沖直撞地,他自從開車以來從未有過這樣快的車速。他生平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麼錯事?甚至還救了那麼多條人命。
所以憑什麼,現在這樣痛苦不堪,彷彿……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可是他必須保持冷靜,畢竟現在最痛苦的不是他,有個人在這座城市的一個角落裡,正絕望的活著。
她還在等他過去,他晚到一分鐘,她便多絕望一分。
而絕望,是多慘烈的一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