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把手機螢幕那端扣在桌子上,挑眉看她:“我明天來接你。”一副不容置喙的語氣。
包廂內的另外兩個人也目睹了梁亦封把手機交給鐘唸的過程。
梁昭昭興奮激動,隋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梁昭昭:“鐘念姐你明天要去三哥家吃飯嗎?”
鐘念:“……應該是吧。”梁母都搬出了她媽了,鐘念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梁昭昭頹然道:“可惜我明天要值班,要不然可以和你一起度過一個完美的也晚了。”
鐘念:“……”
鐘念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等她離開了兩分鐘,在位置上懶洋洋的玩著打火機的隋禹也站了起來。
梁昭昭咬著金針菇看他:“你幹嘛?”
隋禹:“尿尿。”
“……”梁昭昭覺得嘴裡的金針菇都食之無味了,她一嘴吐了,苦著臉:“你就不能文明點嗎?”
隋禹咧嘴一笑:“不行。”
“滾!”
隋禹笑嘻嘻的滾出包廂,一出包廂,他的臉就徹底的耷拉下來。
他不是沒有看到梁亦封對鐘唸的態度的,從學生時代起,隋禹就意識到,梁亦封對鐘念是有好感的。
她的位置,他不讓任何人碰;她的東西,三年過去,他原封不動的帶回家。
有次午睡的時候,隋禹去球場打球,回來的時候,全班的人都在睡覺,唯獨梁亦封醒著,他站在教室後面的空調前,靠著牆壁,正午陽光熾烈,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鐘唸的身上,在無人知曉的時分,他的眼神近乎病態,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下無意燃起的一束篝火,在徹黑的幕布上燃燒怒放。
生生不息,寸寸燎原。
其實,隋禹是除了梁亦封以外,第一個知曉他喜歡鐘唸的人。
最瞭解你的人,除了你的愛人,就是你的敵人。
這句話顯然沒錯。
餐廳二樓的包廂走廊悄無聲息,這裡通常都是隋禹為身旁近友準備的包廂,此刻只有他們四人,安靜的落針可聞。
隋禹的腳步清晰,他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的洗手池是男女通用的。
鐘念走了出來,在外邊洗手,抬頭的瞬間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隋禹。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
鐘念拿紙擦了擦手,轉身看他:“怎麼了?”
她依然是往日的寡淡模樣,對著自己也常笑,淺淡的笑,眉目如畫。她還是以前的模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隋禹突然又清醒過來,他到底出來幹什麼呢?
質問她為什麼和梁亦封如此親近?可他們的親近是眼神裡的交集,不是任何身體肌膚上的碰撞。
而且質問……他以什麼身份質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