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罷,既然如此,護你一時又何妨。”
“只是……你也不要誤會,我答應現在在暗處保護你,並不代表我會放棄複仇,洛伏波,你記住,性命欠下的仇,必須要用性命來償還,或早或晚!”
我笑。
我洛伏波本也沒什麼志向,也沒那麼貪心長久安寧的日子,如今對我而言更是可望而不可即;故而我只希望能救回父皇和母後,不辜負顧君則,如若有空,大抵也只是對那些人的複仇,此外的事情,大抵是無暇顧及了。
“只這一時,足矣。”
138親兒子和幹兒子
幾日過去,宮裡流出傳言來,說是明王心急之下已經命人將西花園湖水上的堅冰生生破開了,奈何根本尋不到洛伏澤的蹤影,但是明王絲毫沒有停止之意,馬上下令完全封鎖都城,全城搜查,嚴實得就連商販都被堵在城牆兩側,至於他在宮裡還有什麼動靜,便不得而知了。
實話實說,我心裡略略有些不安,我擔心他們求子心切,把東花園湖水的冰面也給撬開——東花園西花園雖然間隔略遠,中間還有一處進入大殿的必經之路,他們估計不會懷疑到東花園,但是,也不排除他們太過心急,一氣之下把整個皇宮的冰面都掀開的情況。
今年這個冬至宴過得當真是鬧心,我當真是羨慕去年的我,因為隨著顧君則外出給老夫人過壽辰不在都城,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參加冬至宴,那時我本以為以後都可以不參加這破宴會,不想今年事務繁多,意外頻出,竟是沒能回去給老夫人過壽辰。
此前我也問過顧君則的意思,他卻說他裝著傷病,跑這般遠的路只怕要惹人猜疑,於是最終他只是給老夫人寫了一封信,又派人捎了些物品去。
如今都城封鎖了,顧君則自然也無法出城去替皇叔辦事了,於是他養好了病,又得了個假期。
這一日,窗外綻了幾樹梨花,確是又落了雪了。
我在床榻上伸了個懶腰,天氣寒涼得我不想動彈,於是團了團被子又縮了回去。
昨晚顧君則有事出去忙活,這一晚也沒回來,我心下暗自想著,他若是在,大抵能暖和些。
許是鬧出些動靜,門外霜橋一如既往地輕聲試探道:“公主?”
我又掖了掖被子:“嗯,醒了。”
停了停,又不想起床,擔心她進來給我收拾,便補了一句:
“還不起。”
霜橋稱是,隨後又問:“可是不舒坦?”
“不是,只是嫌冷。”我說了一句,又往衾被裡縮了縮。
霜橋停滯了一瞬,隨後回道:“好,那奴婢過會兒再進去給公主收拾。”
我‘嗯’了一聲,心安理得地繼續在榻上縮縮著。
在這府裡的日子愈發舒坦了,再不像剛成親的時候,剛成親的時候顧君則和我之間頗為疏離,青蘿還頻頻叫囂,如今顧君則有閑暇時便陪著我,青蘿雖然回到了府裡,但是已然不敢造次了。
縮在榻裡半迷糊,突然間卻聽見了門板開啟的‘吱呀’一聲,與此同時,感覺到一股涼氣灌進屋來。
我猛地又一縮被子,還未轉身過去,便聽見身後的門板‘砰’的一聲馬上關閉。
身後傳來顧君則的輕笑聲:“關上了。”
我有些費力地在榻上轉過身去看向他,自己都覺得笨重得像一隻毛毛蟲。
顧君則垂著眸子看向我,他的眼睫毛修長,剛剛從外面進屋,上面落著些晶瑩的、漸漸開化的雪花,漂亮得緊。
他眸子含笑,伸手出來似是想拍拍我,卻是在距離我大抵半尺的位置停下手收回去,笑:“都是寒氣。”
我卻是瞧著他眼睫毛上的雪花,稀罕得緊,眼巴巴地瞧著他:
“不管什麼寒氣的,你……湊我近些。”
顧君則微微一愣,隨後倒是乖乖蹲下來湊近我,卻並不碰我。
大抵還是覺得他自己身上帶著寒氣吧。
“做什麼?”
他眨了眨眼,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