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本意上就是不想讓顧君則知道。
這廝總想護著我,又喜歡逞強,若是讓他知道了,估計死氣白咧也要跟著去吧?
我轉眼看向臨風,手向後摸向顧君則滾燙的額頭:“問不問的結果也差不多了,就算他醒了,燒成這樣子,你覺得他能去嗎。”
臨風僵在原地沒回話。
“就算他要去,這幅樣子我也不同意他去,所以你也別再猶豫了,就按照我說的,去,過去回話吧。”
臨風又愣了一愣,半晌總算點頭:“好,屬下這便……”
“等等。”
手底下的東西似乎動了動。
我一愣,轉頭過去看向顧君則。
這廝動了動頭,眼睫毛一抖,隨後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不成,如今兵事眾多明王不敢動我,但是公主就不一定了,所以,冬日宴,要麼就我陪公主一起去,要麼就都不去。”
我皺眉,抬手給他狠狠地掖住被子,直把他裹成一個春捲。
“你去不成,但是我必須去。”
顧君則掙紮了一下:“怎麼就必須去……一個冬至宴罷了,又不是除夕宴。”
我看向他:“正因為不是除夕宴,而是冬至宴,所以才重要。”
“洛家稱帝以來,冬至宴表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宴會,實際上卻是洛家成員聚會之時,對於王妃、駙馬等非直系尚且還好,對於直系的皇室成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缺席的,這不是寫在明面上的規矩,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是一清二楚。”
“當年逸親王瘸著一條腿,卻依舊要被人攙扶著來參加,這麼多年了,幾乎不曾有一位皇室直系成員缺席過。”
我說著,沉了一口氣:“且不說如今只有我一人能代表父皇,讓人們記起來父皇這一茬;如今明王手掌大權,如果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成為不參加冬至宴的第一位直系皇室成員,明王會怎麼想?那些人又會怎麼說?到時候,只怕要連帶著這個府一併陷入危險。”
顧君則皺起眉頭:“如此……明日便讓臨風隨著你去。”
“臨風,你且記住,保護好公主,要寸步不離。”
臨風那邊似是突然聽見喚他的名字,趕忙應了一聲:
“是,主子!”
顧君則躺在榻上點了點頭:“去回複吧,就按公主講的。”
臨風稱是,匆匆而去。
我轉頭看向顧君則,伸手撫弄著他的臉:“你什麼時候醒的?”
顧君則微微搖頭:“倒不是醒,也不是睡,只是一直燒得迷迷糊糊,也就聽見了一些。”
我便把手從他額上移開,徑直低頭下去,用額頭觸碰上他的額頭,牢牢地抵住。
我的額頭涼涼的,徑直碰上他那一片滾燙。
一垂眼便瞧見這廝瀲灩的桃花眼,極其近的距離四目相對,這廝略路有些別扭地把眼神撇過去,卻好像又在不住地、時不時地悄悄回眸瞥我一眼。
我倏地便很歡喜很歡喜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又湊近了些,一低頭蹭上他的唇角去。
顧君則愣了一瞬,卻是別別扭扭地把頭強扭過去。
我心下一詫,孰知這廝卻啞著嗓子道:
“莫把病氣過給公主,不妥。”
我一轉頭,不由分說地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半晌我抬頭起來,低頭瞧著顧君則,這廝只是挑起嘴角無奈笑笑。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頰:“過了便過了吧,我樂意。”
顧君則低啞著嗓音:“其實公主不妨等幾日……”
我挑眉:“我老早瞧著你就想親你了,本來就是等到現在了;我想著,再等久了等不及了,再等一會兒你就要喝藥了,那藥聞著都苦,嘗起來估計更苦了,若是喂給你藥,我可就捨不得親你了。算計了半天,還是現在就辦了為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