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頷首。
直到上了車去,我又喚來臨風,問他前線究竟如何。
臨風一愣,隨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最終擠出一句來:
“屬下這裡的訊息……一切都好,只是事情繁多,交通不便。”
我知道這是假的,但是我也不多問。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多問,他便會認為我知道。
之後我便會手腳不便,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被他們圈在府裡。
我咬了咬牙,隨後又問:“那……臨風,如今咱們在這裡,還有兵力嗎?皇叔今日這番,我擔心……”
臨風又是一愣,隨即搖頭道:“公主,百位守軍,已足夠了,旁的兵力,這裡無法留的。”
於是我徹徹底底明白,讓臨風帶兵去營救,是不可能的。
那……我該怎麼辦?
依舊打算再搏一搏,哪怕皇叔屢屢警告。
但是我想著,此前我搏一搏,不是連左雲都能殺掉嗎?這一次,我為何不能再搏一搏?
萬一……萬一有轉機……
思量間,馬車旁傳來隆隆之音,有些響亮,馬車外還傳來了車夫互相喚著錯開車架的聲音。
我隨手一拂馬車的簾子。
卻一眼瞧見對面馬車上的東國標識……
於是,此時此刻,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漸漸成形。
五日後。
月黑風高。
顧府後院,這一處院子的人終於被調開,我躲在牆角下鬆了一口氣。
霜橋從一旁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一片漆黑裡我隱約能看到她閃爍的眸子,她的眼底不無擔心之意:
“公主,您已經決定要出去了嗎?”
我點頭:“決定了,兩日之前,我們出府之時,我就已經全然決定了。”
我要去前線,要調動力量救他。
霜橋安靜了一瞬,隨後又問:“公主,真的不要婢子隨您一同去嗎?婢子……”
我搖了搖頭:“我需要你在這裡幫我瞞他們一段時間,另外,如果遇上危險,我也能聯系你找人接應。”
霜橋半晌應下,她似是猶豫了一瞬,隨後小聲道:
“公主,現在、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我皺起眉頭。
她卻繼續道:“容、容婢子講句不當講的,公主,您的武功已經……已經……何況,即便武功尚在,一個人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您要實在放心不下,我們可以同臨風大人講,讓他派一個人過去;實在不行,多少讓一個人陪著您一同去啊。”
我搖頭:“不,我想清楚了,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也必須只有我來做。”
不可能再同別人講了。
我知道我和臨風他們說的結果只能是被勸回,因為在都城等待應該是他們權衡已久的結果,甚至可能是顧君則的指示。
除此之外……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麼,要‘合作’的人是誰。
旁的人沒有我的身份,做不來此事,而如果他們隨著我去做,一旦事發,就難免會被扣上‘通敵叛國’之名,很可能順帶著牽連整個顧府,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一個全然無用的‘廢物’公主,就大大不同了,我有千百種方法,讓皇叔扣不下‘叛國’這頂帽子。
所以,讓我試一試,搏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