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抖,‘啪嚓’一聲,茶壺跌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面前這鐲子……
當真是父皇當年給二哥的。
據說是古玉的鐲子,二哥一直當寶貝一般帶著,連睡覺都不肯摘。
如今……
如今除我以外,父皇所有的子息皆已斷絕。
怕不是、怕不是有人在等一出‘兄終弟即’……
顧君則將鐲子擱在桌案上,不知從哪裡弄了帕子來給我擦手。
我的眼淚流不下來,卻是控制不住地抖著身子。
為了父皇這一脈,也為了從小陪我長大的二哥。
不知不覺,似乎被燙到的手已經被顧君則包紮好了。
更多的,大抵是他眸光深深地一句‘不要怕’。
可是顧君則,我如何能不怕?
你讓我不怕,可你終究也是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的後人,甚至,可能還想依附於皇叔……
035今晚我留在這裡
頭腦裡忽而就渾渾噩噩的。
所謂的渾渾噩噩,大抵一則是因為,雖說母後和二哥的母妃一向不對付,但是我的確是有那麼些年是和二哥一同玩耍長大的,情分多少也是有的;二則是因為心裡突然沒了方向和盼頭——
我從不否認,我曾經懷著一絲絲的僥幸心理——我在都城堅持著,等二哥從邊遠之地歸來,打敗皇叔,重建一方天地。
二哥是個好兒郎,我曾想他有如此的能力。
可是如今他不聲不響地死了,我瞧見的只有這孤零零一個鐲子,顧君則說,這鐲子是二哥讓一個小廝帶給我的。
我摸著這冷冰冰的東西說不出話來。
顧君則便在一旁瞧著,他沒再多說,只是將鐲子全全遞給我。
這一晚,我閉眼是二哥慘白的臉,口口聲聲地說讓我替他報仇。
我自然能猜到所謂的報仇是向何人,十有八九便是皇叔。
可是如今我又能做到什麼呢?
我連自己的性命都護不住,摸著石頭過河,前面黑洞洞的。
夢裡的我果真也是遲遲講不出一個‘好’字。
於是二哥便一聲一聲反反複複沒個盡頭。
我一閉眼便膽戰心驚。
後來我心裡想著,大抵是因為手裡有這鐲子,不若我放開它。
如此想著便鬆了手,可誰知松開了,又覺得悽涼心酸,捨不得。
——那是我的二哥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便這麼反反複複地折騰。
直到冷不丁一隻手伸過來,穩穩地將我手裡的鐲子拿住。
我滿腦子是二哥,剛剛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