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大病一場,武功盡失,全全成了個廢人。
沒有人知道,在明王妃將她毒藥強灌入我口中,那一晚,我是如何渾身冒著冷汗地在榻上打滾,數次暈死過去。
沒有人知道,第二日一早,當我慶幸自己還能再瞧見陽光,便發現自己周身用不上力氣了,再然後,力氣漸漸恢複,武功卻沒了。
許久之後,我才得知,那日我被迫嚥下的廢除武功筋脈的毒藥,是明王妃親手所配……
如今,瞧著面前誠王得意無比的背影,我心裡發澀——
牆倒眾人推,這話真是不錯。
弱勢之人的苦痛絕不會被同情,旁人會以揭開他的傷疤為樂。
馬蹄聲卻在耳畔響了起來。
再然後,一隻手伸到我面前來。
“來。”
我一愣,抬頭看著顧君則。
顧君則也垂著眼瞧我,又重複了一遍:“公主,來。”
我愣愣地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右手無法用力的他怎麼單手把我帶上馬?
“不是這隻手,傷的是右手。”
大概是因為我始終也沒有回話,他低聲說著。
我卻伸不出手去。
我不能讓一個傷病員把沉沉的我拽上馬。
顧君則眸光閃了閃,隨後卻又道:
“來,不要怕。”
“微臣帶著公主進去。”
“公主想要什麼,微臣……”
顧君則。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傷著一條手臂,還是右手?
單隻手和人家較什麼勁?
“我什麼都不要。”
我斬釘截鐵道。
顧君則眉頭皺了皺,隨後看著我:“公主信不過微臣?”
“不是,我……”
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剛才氣勢洶洶吼出來的、那番近乎表白的話,反正是說不出來了。
顧君則皺著眉頭,瞧著我,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也不說話了。
我瞧著他那一對漂亮的鳳眼越來越黯淡,看著一旁‘自稱還要收拾東西’卻‘一動不動’的誠王夫婦,突然想著,我這麼拒絕他,也許太傷他的面子了。
“……好。”
遲疑了一下,我終於還是把手交給他。
本還算計著,意思意思,左右我也是上不去的,實在不行就馬上裝作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誰知道他扶住我的一瞬間,只見他身形一晃,緊接著,腰被緊緊扣住,身子一輕,再回過神來,我已經穩穩當當坐在馬背上、顧君則身前了。
一旁誠王妃那模樣,彷彿剛剛囫圇吞了個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