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又改主意了呢?今天多好的機會,你和我爸都在,還都沒吃早飯,就都檢了唄!”
“好兒子,今天就先這樣吧!”鄭家昌幫腔道,“再說,你媽今天這手也不方便!等你媽手好了,我和你媽一塊兒來!”
鄭健一聽,也是,看到媽媽那纏著繃帶的手,要是折騰著體檢,怕是也真的不太方便。
“那好吧!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你先去你壯哥那上班吧!今天沒去也沒打個招呼,我們這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趙朵說著。
“哎呀,他那人多著呢,我就是閑人一個!今天不去都沒事兒!”
“健啊,聽你媽話,自己吃點兒東西去,再去上班啊!別讓你媽著急!”鄭家昌說著。
鄭健一看,扭不過這老兩口,只得點了點頭,說要和他們一起出去打車。
一家三口一起出了醫院大門,鄭健幫老兩口攔了輛計程車,自己決定坐公交車走。
鄭家昌和趙朵一路無話,回到了家。
鄭家昌進家直接進了廚房,做了些早飯,兩個人都吃的不多。
還是鄭家昌先開了腔,
“他媽,你如果想去看看他,我一會兒就帶你去,你不用怕,如果他們家人再有什麼話說,有我呢!”
“他爸!”趙朵還沒等這兩個字說完,眼淚就已經掉到了眼前的粥裡。
“人和人的緣分都是很奇怪的,不早不晚,你今天就傷了手,就去了醫院,如果要是你正縫針的時候,他被推進去,也許你就看不到他,偏偏就在咱們都忙活完了,坐那歇歇的時候,他就從你眼前推過去,你說,要是咱看完了,馬上走,也看不見他,偏偏鄭健那孩子要你做體檢!人和人啊,都是有股子不知道什麼線牽著的,是親人,就沒辦法不承認,即使你嘴上不說,老天也會讓你看著,不用爭,不用推,所以,他媽,你也別有什麼擔心的,畢竟有那麼段緣分,忘不了,就別忘了,別抱怨,也別難過,這麼多年了,你跟我也沒享什麼福,倒是吃了不少苦,怕是承受能力要比當初強多了,有我呢!”
趙朵已經泣不成聲。
鄭家昌站起身,過去拍了拍趙朵的肩。
下午,鄭家昌和趙朵又回到了醫院,打聽到了金滿堂的病房,他們找了來。
走到病房門前,趙朵忽然猶豫了,停下了腳步,這時,忽然,病房的門開了,走出來的正是金滿堂的媳婦,她一抬頭正看到趙朵,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手中的暖水瓶掉在了地上。瞬間,屋裡跑出來兩個女人,剛好扶住了就要癱坐在地上的金滿堂的媳婦,嘴裡直喊著,
“媽,媽,你怎麼了!”
趙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壞了,十八年前的陰影忽然浮上腦海,也嚇得一個機靈,那女人已不是十八年前的兇神惡煞,只是看上去,臉色蠟黃,眼圈發黑,瘦消的兩腮塌陷著,怎麼就突然叫得如此惶恐。鄭家昌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是被那女人的叫聲和隨之而來的暖水瓶落的聲音嚇的,他感到了趙朵身子一顫,連忙也從後面扶住了趙朵,免得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樣,癱倒。
這時,只見那女人掙紮著,雙手像是要往外推搡著,一邊推一邊擺著手,閉著眼甩著頭喊著,
“別,別來找我,我知道我錯了!別來找我!我也是沒辦法啊!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扶著她的兩個女人都在向她大聲的喊著,
“媽,媽,媽你怎麼了!沒人來找你!”
趙朵和鄭家昌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更是不知所措。
“她,她就是來找我的!讓她走,讓她走!我不想死啊!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說著,那女人不由分說的跪在了地上,對著趙朵開始像雞叨米一樣磕起了頭。
“媽,媽,你幹什麼呢?”
這個意外的行為,嚇得趙朵和鄭家昌匆忙的往後退著。
“你們是誰啊?”扶金滿堂老婆的一個女人忽然抬臉怒目問著趙朵夫婦倆,那表情像極了當年她的母親。
趙朵被嚇得忽然轉身撲回到鄭家昌身上,鄭家昌拍了拍趙朵,對那女人說,
“我們是你父親的同鄉,聽說他病了,來看看他!”
“什麼同鄉,看把我媽嚇的!你們走吧!我們這不歡迎你們!”
“我們就來看看你父親,看完就走!”
“不用看了!”
金滿堂的老婆依然在磕頭,鄭家昌忽然拍了拍趙朵,然後讓趙朵好好自己站在一邊,鄭家昌面向那磕頭的女人蹲下身來,關切的問道,
“大妹子,你還認識我嗎?”
聽到這話,那正在磕頭的人停了下來,卻沒有抬頭,嘟囔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