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完還在桶沿“噹噹噹”敲了幾下,將棍子扔在一旁,“行了,一人一碗,分下去吧。”
辛寧:“只喝一次就行了嗎?”
“據前人實踐,確實是這樣。不過要是想多喝幾碗也可以,反正我這裡管夠!”
事實證明,沒人想喝第二碗。
染病百姓排著隊喝藥的時候被那碗苦得像苦瓜加黃連無色湯藥折磨得整張臉都快皺沒了。
辛寧站在一旁被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所感染,咂咂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早吃桂花甜糕遺留在口腔中的甜味都化成了苦味。
蕭一良給辛寧盛了一碗,遞給她。
辛寧看著他遞過來的那碗藥,不接。
“我沒病……不喝。”
“這藥有預防作用,一碗下去你想去哪都行,就算跑去他們床上打滾都不會染上。”
“……”
“怕苦?”
“……”
“你看我。”蕭一良給她做了個示範,將手中那碗藥咕嚕咕嚕兩三口給自己灌了下去,末了,還享受一般發出“啊”的一聲。
在場被苦藥支配的染病百姓被蕭一良這“壯舉”驚得目瞪口呆。
辛寧:“……”
“喝吧。”蕭一良重新給她裝了一碗。
長痛不如短痛,長苦不如短苦。辛寧也照著蕭一良的樣子仰頭把那碗無色有味的藥灌了下去。
舌尖上的苦味瀰漫開,像是塞了一把黃連。
好在於青元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把蜜餞,不然她這麼怕喝苦藥的人能苦到昇天。
一桶加了藥粉的水很快見底,蕭一良重新拿出他的小瓶子,又弄了一桶,分派下去。
為了加強預防,蕭一良將藥粉分派下去讓左相的人給城中一些曾和病患密切接觸的人也都服用一碗。
等完全弄好這些後已經過了正午。
五六月交際的上京太陽一出來就十分悶熱,街道兩旁剛抽出不久的青綠嫩葉蔫了吧唧的。
兩人的午飯還沒有著落,一天到晚忙裡忙外不見人影的左相卻在此時閃了出來。
“侯爺,郡主。本官家中已擺了一桌好菜,不知侯爺郡主可否賞臉?”
“走走走!”可能是疫病的事告一段落,蕭一良的心情非常好,破天荒和左相勾肩搭背,還不忘回頭讓辛寧跟緊點。
動筷前左相端著一杯酒敬了二人一杯,說了一番官話,拍了一番馬屁。中年面孔喜氣洋洋,卸下這段日子的最大煩惱人都像精神了五六歲。
左相喝了幾杯酒人也飄了起來,談到南邊的戰況卻一陣搖頭晃腦,“唉,南邊的戰局吃緊也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皇上打算速戰速決,不然拖久了後方糧草跟不上遲早得讓那幫孫子鑽空子!”
“糧草跟不上?”辛寧問。
左相又解釋了一番,“本來無需擔心糧草問題。誰知去年秋收成不好,戶部預收不僅沒有達到,還因為西邊和北邊的天災從國庫撥了一大批糧食救濟,銀子也撥了一批。國庫現在出現了個大缺口,找哪兒都填補不上。真是愁煞人!”
“皇上這兩日帶兵攻郴州,誰知郴州城池堅固深重,可不是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