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見信如晤:
一別數日,茶飯不思,念卿甚狂,卿之音容樣貌常於心間縈繞,久之不散。只能頻看卿贈我之香囊,聊以慰藉。
聞卿路遇奸人,我心焦慮,又聞卿並無大礙,心暫且放寬。
......
後面是一大堆並不要緊的廢話。要不是那遒勁有力的字跡是她所熟悉的,辛寧恐怕都要懷疑這封信到底是不是他寫的。
沒想到他竟然也可以那麼多的廢話。辛寧想象著平日裡冷漠少話的男人提筆坐在案前寫下這長篇的肉麻話,禁不住笑出了聲。
將信看完,小心收好。
去桌案給他寫了回信,交給於青元。
長寧街的酒樓辛寧很久沒有去過了。她被擄去那段時間一直是蕭一良在管理,蕭一良南下時僱了一個掌櫃在那裡看店,負責酒樓的各項事務。
辛寧帶著素梧低調出了宮,去看看酒樓現在經營得怎麼樣了。李公公知道了並沒有攔著。
李公公哪兒敢攔啊,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不小心翼翼伺候著還趕上去阻攔這裡阻攔那裡,他是不要命了嗎。況且皇上又沒下令說不能讓郡主出去。
長寧酒樓前人來人往,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注意,辛寧在酒樓後門下了車。
僱傭的掌櫃早就在那裡等著了,一見辛寧下來便巴巴的趕了上去,恭敬叫她:“小姐。”
這個掌櫃是個中年男子,知道辛寧是郡主,為了掩人耳目稱她“小姐”,看著十分圓滑可靠。
掌櫃將辛寧請上了二樓包廂,“小的是侯爺手底下的人,幸得侯爺賞識提拔小的來為小姐做事。”
他將這一段時日的賬本都拿了出來讓辛寧過目。
辛寧看了一會兒,往下面看了一眼,她所處的包廂恰好能看見一樓全貌。
樓下客人來來往往,喝酒聊天很是熱鬧。
一個鳥籠子掛在大堂的邊上,供客人觀賞逗趣。
呆毛在這裡經過一段時間的薰陶,越發怡然自得,已然把這裡當成了它的家,不過它最近卻有些鬱悶。
掌櫃見辛寧在看著呆毛,便道:“這隻鳥兒在這裡很受客人的喜愛,酒樓裡的大部分客人都是被這隻鳥兒吸引過來的。不過這隻鳥兒卻高傲得很。”
從皇宮裡出來的鳥兒,能不高傲嗎?
掌櫃繼續道:“這隻鳥兒並不是誰都理,大多時候高昂著頭,有時候一天都不能聽它說一句話呢。很多客人在這兒點上一桌子酒菜,一呆就是一整天,只為了聽它說一句人話。要是哪位客人能逗得它說一句話,那可是能在咱們酒樓裡吹上好幾天的。”
這麼高冷的嗎?
以前那副嘴賤能嘰嘰喳喳說一堆亂七八糟的話的鳥兒哪兒去了。
辛寧想,可能是它的好夥伴阿灰不在這兒,她今天也沒有把阿灰帶出來。要是阿灰也在的話,這兩個小動物能打上一天一夜。
就不信呆毛在客人面前的高冷形象還能保持。
辛寧指了指下面,對掌櫃道:“去把它拿上來吧。”
“好的,小姐您請稍等。”
掌櫃徑直走了下去,將呆毛連同籠子拿了上來。
“唉唉掌櫃的,我們還沒看夠呢,你把這寶貝鳥兒拿去哪裡啊?”
“對啊對啊,掌櫃的,別拿走呀!”
掌櫃笑眯眯的對客人說抱歉,“客官稍等,我先帶它回去喂點東西。”
客人不捨,但還是道:“那趕緊的啊!我們還等著聽它說話呢。”
“好好好。”
客人們只見掌櫃拎著籠子上了二樓,進了一個靠窗的包廂。
有客人注意到那間包廂的窗戶剛剛還開著,窗邊坐了一個姿色明麗的姑娘,笑得極是好看。而這會子,那窗戶雖然還開著,但窗邊那裡早已沒了人。
辛寧坐在桌邊看著掌櫃將呆毛帶進來。
呆毛一路高昂著鳥頭,一副誰也不搭理的模樣。
但一進門,那雙滴溜溜的鳥眼一看見了辛寧,就立即撲騰起翅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