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於青元都十分小心,每經過一座城在城中客棧下榻時,他幾乎整晚不睡,守在辛寧門前。
只是那晚過後,黑衣人便沒有再出現。
一路平安無事,回到上京的時候剛好五月上旬,柳絮紛飛。
馬車從南城門而進,駛過長長的長安街。
街上行人眾多,又是臨近傍晚,夕陽剛好西斜,橙紅色的餘暉灑在幾里長的長安街,一直斜著照射到長安街盡頭的那座巍峨森嚴的宮殿。
上京的天空總是深遠高闊些,不像江南的天,多數的時候總是灰濛濛的,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對於皇城內的人來說,就算皇城再巍峨壯闊,那也只是一個牢籠,一旦進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出來的牢籠。
以前辛寧也是這樣認為的,在皇城裡她過得身不由己,大好的青春浪費在這裡,可能像眾多的後宮妃嬪一樣,生亦是皇城的人,死亦是皇城的鬼。
但她現在不這麼想了,江南那個地方已經不能再稱為她的家,儘管蘇州街上很多都是她記憶裡的東西,鎮南王府也還在,但早已被人換了名字,換了主人。
如今的她,只有原奕在的地方才能稱得上她的家。
皇城的主人是他,他不會讓自己再像以前那樣在這裡過得如履薄冰。
李公公帶了一眾宮女太監在皇城門等著,皇宮禁衛軍手握刀劍,井然有序地站在城門下。
馬車停下,車簾被掀開,素梧從李公公身後出來,遞了手進來扶辛寧下車。
“郡主......”素梧看著她的眼神欣喜又激動,心裡有千萬的言語想要對辛寧說,但在這種場合下她還是忍住了。
李公公也迎了上來,“老奴參見郡主。郡主能夠平安歸來老奴喜不自勝。”
下了馬車,換了轎輦,直接回了昭陽宮。
皇宮很安靜,只有忙忙碌碌的宮女太監和往來巡邏的禁衛軍,其他人一個都沒見著。
昭陽宮被重新打掃過了,擺設的物件也換了個遍。昭陽宮人也少,空闊安靜。
“皇上說郡主不喜人多,老奴便只安排了一些灑掃宮人,郡主要是覺得不夠老奴再安排一些人過來。”
“不用,這樣就挺好。”
“後宮的兩位主子已經被皇上安排出宮,郡主住在宮中不會有人過來打擾郡主的。”
“赫連樓葉和......那位新納的妃子?”
“正是赫連妃和裴妃。”
“那,皇上安排她們去了哪裡?”
“回郡主,是城外的溫泉行宮。”
原奕還真把人安排了出去,還是在城外,也不知道按照赫連樓葉那不甘心的性子當時是怎麼鬧騰的。
不過她現在在這上京也是孤立無援,原奕和圖瓦也快鬧掰了,任她怎麼鬧都做不出什麼改變,只能老老實實聽從安排。
“皇上把她們弄出了宮,又讓我獨自住在這宮中,朝中那些大臣就沒有意見嗎?”
李公公道:“雖有意見,但他們現在也不怎麼管了。郡主,您和皇上的事在您被江南那夥賊寇擄走後在這上京就不是秘密了。”
“為什麼?”
“皇上在您被擄走後為了搜尋賊人,搜尋了整個上京,上京城中那些有頭有臉的貴族名門照樣也不能免。皇上就算把您瞞得再好,也有風聲傳了出去,後來皇上乾脆不理了,任他們說。”
“原來這樣。”
李公公笑道:“郡主不必煩憂,就安心住下吧。”
“多謝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