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沉默一會兒,頌繼續問到:“你和徹之間,是出於繁衍的目的,還是出於喜愛陪伴的目的?”
昱愣住,頌好像輕而易舉能夠問到點上,而這一點,他不那麼想回答。
“不如說一說,知道自己是血魔後,你怎麼想的?”昱只得轉換話題。
“變得輕鬆。”
“沒有恨過為什麼自己會是血魔?”
“沒有,你會恨自己變成女妖嗎?”
“假如能回到以前,不變來變去的時候,應該會更好吧。現在會有些困擾。”昱落寞地說到。“你希望跟我和徹一樣,出生於平常的妖類家庭嗎?”
“假如只有作為血魔才能遇見你,那不希望。”頌認真地回答到。
這個回答讓昱有些不知所措,“假如是一隻平凡的妖,你會得到父母親的關愛和照顧,有一路陪伴著成長的朋友,我對你而言也只會是個認不認識都無所謂的存在……”
昱還想繼續說下去,頌插嘴到:“我們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遇見你就是我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事情。”
頌認真的表情讓昱有些晃神,呆呆地盯著頌出神。
“我明白了。”昱低頭微微一笑,眼中似乎有清澈見底的星河。
連頌都明白,沒有誰能選擇命運,甚至去假設命運。除了對生命報之以溫柔,沒有誰能以“願不願意”去逃避痛楚或者實現渴望。昱在乎徹的想法,也期待著自己的感情能修成正果,所以他得去問清楚,徹在生石這件事情上,到底站在怎樣的立場,他們之間,還有沒有繼續的可能。
頌望著月光下發絲隨微風輕舞,嘴角一彎淡然微笑,眼睛裡似有星辰的昱,久久沒說一句話。
“回去休息吧,今天多虧有你及時趕到,我和徹才能撿回一命。”昱認真地對頌說到。他只不過是剛巧在童年時期遇見頌,就得他這麼多的照顧,何德何能。
頌點點頭,向身後黑黢黢的樹林望了望,跟著昱往莊園走去。
昱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來到徹的房間。此時的徹正因受重傷而沉睡,昱走近徹的床邊坐下。一半憐憫一半疑惑地望著嘴唇蒼白的徹:“你怎麼這麼傻?”
昱低頭望著自己那雙女妖的手,與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是如此的不同。這變化或許讓昱變得多愁善感,他無法想象,站在不同妖族的對立面,徹除了以身護住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彼此真正走到一起?
昱的手就放在離徹的手一指的距離,可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讓昱覺得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
昱將頭埋在頌的被子上,紅色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膀的兩側。忽然,昱感到什麼溫暖的東西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抬起頭,正對上徹的眼睛。雖然依然虛弱,但徹看著昱的眼神裡依然帶著一絲調皮的活力。
“你好啊,美麗的女妖!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床邊?”
“看來受的傷還不夠重。”昱沒好氣地說到,一想到對方還能開玩笑,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