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虛城正是九月時分,天氣正熱的時候,可是北海卻是冰天雪地。
一處背風山坳裡立著臥虎城的大營,山坳就如一個躺下去的幾字,在那個幾字的外面兩角分別又立了一座大營,正對著外面那裡還有一座大營。最外面的那一處大營是最危險的,也最容易受到偷襲,不過這是一處堅著的靶子,一旦這個大營受到攻擊,後面的兩座大營都會派兵救援,所以這樣的一樣近似三角形的紮營方式還是比較利於防禦的。
王士奇所在的中軍大帳之中,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在這兵營裡面他反而沒有穿鎧甲,身上穿著的是常服,倒是有一番智將的風範,顯得智珠在握。
“怎麼?那位在龍王廟前斷晴雨的沒有和你一起來嗎?”王士奇問文俊卿。
那些隨著文俊卿一起來的神祇卻並沒有什麼不悅之色,一個神祇只要不是被某些東西蒙蔽了正常的感知,那他總是能夠感受到另外一個神祇身上的氣息,不過那種氣息是真是假就要看雙方的境界差距了。帳中的神祇都覺得陳功確實要比他們高明,王士奇這樣重視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說隨後便到。”文俊卿回答道。
王士奇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了,而是向另外四個跟著文俊卿一起而來的神祇說道:“諸位能來,王某代表全軍三萬三千將士感謝了。”
他站起來抱拳向著四名自臥虎城而來的神祇說道,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沒有一絲的做作和勉強。
四名神祇分別回禮,他們進了這軍營之中,便發現這軍營籠罩著兇煞之氣,這是所有的軍士身上殺氣凝結而成的,這讓他們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而面前的這個將軍,舉手投足之間,便像是能夠將所有的兵煞揮出,直逼他們的神魂。
雙方落座之後,王士奇便向四位神祇講起眼前的戰事來。
“與我軍交戰的本是我中元國的一個諸侯,近十來年新王繼位,竟然是不再納貢,今年國君遣使責問,他不但不知罪,反而是將使者的頭顱懸於厲海城頭。大王命本將出後征討,一路得勝,只是沒想到進兵到此地後,便寸步難行了。”
說到這裡,王士奇環視了一下,這裡不但有著四名從臥虎城出來的神祇,還有著軍中的將官。
他繼續說道:“並不是我軍畏戰不前,而是逆賊之中有神祇修士施展了法術。我雖有軍陣相抗,卻只能夠堪堪自保,現在我軍中缺糧,不足七天用度,路上運糧計程車兵又總是受到對方修行之人的偷襲。天氣越來越寒冷,如果不能夠在七天內破掉賊兵,則我軍中三萬三千將士都將埋骨於冰雪之中。”
王士奇看著眾人,問道:“諸位可有破敵之法?”
那些將軍閃都沒有回答,都看著那四個後面來的神祇,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一切的根源就在於無法抵擋對方的法術。
“不知敵軍之中有什麼樣的神通之士?”其中一個神祇問道,他名叫程千裡,本是一棵千裡草,機緣之下化了形,成了神祇。草木一類化形全靠機緣,化形極難,而且就算是化形成功了,法力比起獸類來也要弱上許多。不過草木類的神祇都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玄妙法術。
這時文俊卿回答道:“曾經見過敵陣之上密佈著的烏雲之中出現過鮫人,他手持一面巨鼓,以錘擊之,我軍士兵聞其聲便昏昏沉沉,無法作戰,一到這個時候就只能結陣退守。”
“除了這個鮫人呢,還有嗎?”程千裡又問道。
“其他的尚未發現,也許有,也許沒有。”文俊卿說道。
“有與沒有,一探便知。”王士奇說道,隨之便下令擊鼓,集結了三千士兵出營結陣挑戰。
王士奇坐在一匹渾身銀白的大馬之上,一眼看去,那馬竟然威猛之極,就如噬血的兇獸。在王士奇的旁邊有一杆大旗繡著鬥大的一個“王”字,又有一面中元國的軍旗豎於大軍中心。
這些士兵一個個沉默的踩著鼓點前進,結成了陣勢,上空慢慢的凝結出了一片赤雲,赤雲翻騰化為赤虎咆哮著,而下方計程車兵慢慢的被升起的赤霧淹沒,漸漸的看不清了。
整個兵陣之膠,只有王士奇等少數人在外面,四名神祇之中有三個胯下所騎的皆是山中猛獸,而其中那個叫程千裡的神祇胯下所騎的則是憑法術聚集土靈之氣生成的大馬,看上去極為矯健,像是隨時都要踏雲騰飛而起。
叛軍立即開了營門,先是兩隊士兵列陣而出,然後排開,中間有一隊人馬來到了陣前。
雙方已經交戰數月,陣前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而且這一次王士奇的目的只是為了試探,揮手之間,三千赤虎軍沖了上去,煞氣陣陣,隱隱能夠扣到虎嘯之聲。
北海叛軍上空出現了一片虛幻的海浪,海浪之中有一頭巨大的鯊魚兇惡的向著中元赤虎軍沖來。
兩軍沖撞在一起,廝殺聲化為虎嘯鯊吼,看不見人,只見到半空之中有赤虎與白鯊大戰。
只一會兒,那白鯊便落在了下風,不斷後退。
嗵!嗵!嗵!
突然有鼓聲響起,在北海軍的上空有一個鮫人在鼓聲之中出現在了白鯊的身後,那人身上長滿了魚鱗片,頭上無法,不見耳朵,嘴如魚嘴,嘴巴開合之間能夠看到森森的獠牙。
他的身上並沒有穿衣服,下身圍著一條藍布,腿以下的部分在雲氣之中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