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龍乃是青龍一族在這虛仙界之中唯一倖存的血脈,她的身體之中有著很純正的龍族氣息,別人感受不到,但是我能夠感受得到。因為我們這一族世代都幫助青龍一族打理事務,每一個被確定有資格成為龜相的都會在靈識之中印入所效忠物件的龍氣。而且這種龍氣是可以傳承的。當年我就曾得到了傳承,我便是這一代的龍族龜相,青龍一族一直都是龍族裡的皇者,小青龍又是青龍血脈,所以她生而有龍族公主的身份,而我有責任保護她。”龜元回答道。
陳功想到了小青龍的神奇,嘆道:“難怪她有那麼多神奇之處,隨手所撿的東西都能夠成為法寶,並且還能夠念出異修化形訣。”
“你或許並不知道,那異修化形訣就是青龍為虛仙界的妖靈創造出來的功法,雖然我一直知道她就在天劍峰的附近,可是還不能夠確定是哪一個,直到那天她念出了異修化形訣之後才確定下來。”龜元有些感慨地說道。
陳功靜靜的聽著,適時地問道:“那你後來去了哪裡?”
龜元明白他是問自己在化形之後將紫木簪給白月之後的事情,回答道:“送了紫木簪之後,我便與白仙子去了一趟方寸山,然後她讓我幫她把盜出來的虛仙煉神術送到你這裡來,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與她分開了。”
“你和白,白師姐一起進的方寸山?”陳功有些驚訝的問道。
“嗯,我與白仙子一起進的方寸山。後來我們分開了,她出來之後就去了蜀山,我則回到了這裡。再然後我又連續去了幾個地方,最後去了天池。”龜元說道。
陳功聽到白月的事,思緒便有了什麼波動,又聽他說到了天池,便問道:“天池?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虛仙界龍族之祖所在的地方,是曾經的龍宮,那裡有為公主解除封印的東西。後來我又去了個地方,然後找到了小公主,去了東海,直到小公主被困進了囚龍井中。”龜元說道。
兩人順著古霄山的靈脈,一路前行,因為古霄山靈脈最後延伸的盡頭便是東海,所以連尋路的過程都省去了,只需要順著靈脈走便可以了。
這一路他們並沒有停留,一路朝東而行,耳中聽著龜元講的許多曾經沒有聽過的秘聞,雖然大多是龍族的,卻也讓陳功對於虛仙界從遠古到近來多了許多的認識。
沒過多久,便到了靈脈盡頭,一處靈脈彙入大海的入海口,當然,這裡還不是東海,不過這裡卻有著陳功所關心的事情。
所以他突然停了下來,龜元也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陳功說道:“有個小姑娘在這裡受了委屈,我去看看她。”
在他的心中,鐘山雪依然還是那個十四歲的樣子,依然是那個被祭入天劍峰平息猿猴精怒火時的樣子,那麼的無助,偏又那麼的堅強。
龜元自然沒有說什麼,朱投山順著陳功的意思沿著海岸線走著,一路翻山越嶺,速度竟然不比他平時尋常行走時慢了,在壓力之下,他的進境也是極為快速的。
翻過了十多座山,遠遠的看到一座青山之頂上有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在天地之間,就是一個黑點而已,極為渺小。
而陳功的眼力極好,能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在風雨和太陽的照射侵蝕之下隨時都可能要化為絲絮了。
她的頭發披散,在風中亂舞,而她的背上則有一把月白色的劍筆直的豎立著,劍柄指天,竟然將她整個人襯託得挺拔如松。
“山雪妹妹,山神爺來看你了。”朱投山還在遠處便大聲喊著,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鐘山雪耳中聽到這遙遠的聲音,心中莫名的一縮,因為聲音太過遙遠,又太過突然,她一時分不清是從何處傳來,所以連續找了三個方向之後,才看到遠方的山中,有一頭大山豬馱著一尊神像筆直的沖了過來,擠得兩邊的草木都向著兩邊排開。
“山雪妹妹,我老朱來看你了。”朱投山那粗獷而豪壯的聲音傳過來,鐘山雪鼻子陡然一酸,眼中不自覺的流下了兩行淚水,她連忙去抹,想要擦幹,可是卻越抹越多,根本就無法阻止眼淚的流淌。
曾經那麼多次在生死邊緣的徘徊,曾經那麼多次的想要回到山神廟去,曾經那麼多次感覺到無力和彷徨,曾經那麼多次的感覺到心力憔悴,可是她卻一直堅持著,保持著淩厲的氣勢,不能墜了廣寒宮的威儀。
而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好想痛快的哭一場。
她雙手並用的去抹眼淚,她不想讓山神爺看到自己這般的脆弱,她要讓山神爺看到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堅強。然而,她無法做到,只覺得從小到大的眼淚在這一刻都彙集到了一起。
她眼前的虛空湧動,一團柔和的光芒閃耀著,一尊神像從虛空之中顯化出來。
“山神爺,嗚嗚嗚……”鐘山雪一看到神像出現在面前後,便喊了一聲山神爺,後面卻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嗚嗚的哭泣。
陳功心中突然想去撫一撫她的頭頂,意動之下,神像的手居然動了,只是這動作極為緩慢,抬起到鐘山雪肩頭那麼高的時候,卻又收了回來。神像的手臂出乎他意料的突然就可以動了,但是他卻不敢去拍鐘山雪的頭或是肩,因為他還不熟悉這神像肉身的力量,畢竟那個他熟悉的肉身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了。
“哭吧,有什麼委屈和不快都哭出來吧。”陳功說道,這個曾經將自己從天劍峰上救起的少女,轉眼之間也是一派掌教了。
“我不哭,我不能哭,我還要去問月霞憑什麼做主將廣寒宮的弟子許配出去,我要問蓬萊掌門,他為什麼要讓我廣寒宮的弟子轉投到他蓬萊門中。”鐘山雪一邊將臉上的眼淚抹去,一邊大聲說道,但是眼淚卻沒有絲毫停頓的在流,她的聲音也是哭腔。
“你就只是找月霞和蓬萊掌門問問嗎?”陳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