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玉,陳真人是奶奶的貴客,你不得無禮。”沒等陳功說話,無香皺起了眉頭,她心中雖然對於陳功不怎麼理睬她有些氣憤,可也不是一個不辨是非的人,她和無玉相處這麼久,又怎麼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貴客?奶奶往日請回來那些騙子也就罷了,那是我不在家,如今我既然回來了,又豈能讓一些招搖撞騙之人亂入我張家。”無玉踏前一步,眼神銳利地盯著陳功說道。
這無玉並沒有錦衣華服,只是穿著一襲青色的陰陽道袍,挽了一個道髻,腰間掛著一塊道士玉,看上去極具正氣,如果再過些年,說不定能夠成為一名修為高深之人。
陳功對於他說自己是什麼騙子之類的並不在乎,可是看他這模樣,顯然自己不顯露幾分本事是不可能脫身的。
突然,一聲劍吟聲響起,殺氣如浪潮一般洶湧而出。
無玉眼中一道刺眼的紅光閃耀而出,體內的法力彷彿剎那間凍結,使得他驚慌而退,靠在一根壁柱上,駭然地看著陳功,這種恐懼從他的心念間生出,就在剛剛那一刻,他有一種置身於屍山血海之間的感覺。
然而陳功並沒有看他,也沒有繼續動手,在他的面前飄浮著一道劍形的紅光,只見陳功側頭向著臉色煞白的無香說道:“方才只送了老夫人一道護身符,卻是忘了送你一件東西。今日能夠與你相遇,便是緣分,我就送你一道劍符吧。”
說話間,那一抹劍形紅光的四周便浮現出一片紅色的霧氣,升騰而上,凝結成了一把紅色的小劍,陳功平靜地說道:“你身上沒有法力,意念也不強,又不會引動符法的方法,所以要以一道鮮血為引,以便於你以後驅動這劍符。”
無香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麼,聽到陳功說要用鮮血,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無比順從地讓陳功抓起了她的手,挑起一根手指在那虛空中的小劍上一點,隨之便有一縷鮮血融入了小劍之中。
無香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她只是微微張開嘴,看著自己那隻被陳功抓著的手。陳功並沒有立即放開,而是拿起來在嘴邊一吹,她指尖的那道傷口就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這會兒,無香反倒是像被割了一刀一般,迅速地把手縮了回去,頭也低下去了,看不清他的臉色怎麼樣,只看到她的耳朵及側臉都已經紅透,猶如雲霞。
在無香心中早已經混亂不堪,腦海之中一直回蕩著陳功抓著她的手指在嘴邊吹氣的場景。
“他怎麼能這樣,這麼輕薄,我要不要去告訴奶奶,他居然是這麼輕薄的人。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以後怎麼辦啊,羞死人了。”無香心中想著紛亂的念頭,卻忘了陳功要送她劍符的事。
“無香姑娘,無香姑娘。”陳功輕輕喊道。
“啊……”無香一驚,抬起頭來,看著陳功深邃的眼眸,心中越發地慌亂了。
“這是劍符,如果有危險,只管靜心凝神想著它就行了。”陳功說著,看她始終不接過去,暗嘆一聲,再次抓著她的手,把那紅色小劍塞入她的手中。
無香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朝後一縮,雖然劍符已經在手上,臉卻赤紅如血。
“你,你怎麼能這樣。”她抬頭看著陳功,又迅速地低下頭,除了第一個你字還有點音量外,後面的幾個字根本就是弱不可聞,當她再抬頭起來時,陳功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四周不遠不近站立著的下人,她頓時惱怒起來,嬌喝一聲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
說罷,她便追出府外,只見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哪裡還有那個身著白袍的人。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關於陳功的任何資訊,只知道張老太太關於他的一些推測,看了看手中那溫潤如水,又沉穩如山的劍符,再看了看街面,站立良久才回到府中。
當她回到剛才陳功給她劍符的地方時,無玉早已經不在了。
在她心中,陳功就像是一道清風,不知來處,不知去處,不知歸時。她決定去奶奶那裡好好再問問,如果可能的話,以後再去一趟天劍峰山下的那座山神廟看看。
從張府出來,陳功在街上隨意地走著,他在這人群之中,如遁身於水流之中一樣,並沒有一絲的不融洽。
陳功走著走著,耳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山神爺,可要算上一卦?”
這聲音空幻,頗有幾分靈動之意,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個卦攤前,卦幡上寫著:“神機妙算,鐵口直斷。”
卦攤那邊的道人看到陳功停了下來,繼續說道:“一卦問鬼神。”
陳功仔細看這道人,居然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