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否認她的話,一個個都跟隨著她走。然而還沒有走多遠,鐘山雪突然停了下來,朝後面看去,問道:“七師兄呢?”
一個個左看右看,這才發現七師兄不見了。
“會不會是在山神廟之中睡著了。”有人輕聲說道。
“沒有,山神廟中沒有人落下。我們快走。”鐘山雪快速地否認了,再次看了一遍人群,除了七師兄和五師兄,其他的人都在,便又領路而行。
一個個之前在鐘山雪面前都以師兄師姐自居的人,現在全都默不作聲地跟在鐘山雪的身後,形如喪家之犬。
一路朝東而行,由鐘山雪在前面領路。雖然他們現在都很虛弱,可是身上還有一些容易激發的神行符之類的東西,施展之後身輕如燕,走起來也是飛快,只一會兒便走了十多裡路。
突然走在後面的人撞在了前面的人背上,心中一驚,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前面已經傳來一聲喊問道:“七師兄,是你嗎?”
他連忙向前看去,卻只看到一個背影,看那背影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七師兄所穿的。
鐘山雪託著燈向著那個背影追去,而後面的人也同樣跟隨而來,才跑一會兒就已經停了下來,因為已經失去了七師兄的蹤影。
黑暗之中的青燈照著鐘山雪蒼白的臉色,她不敢告訴身後的師兄師姐自己看到了什麼,只得努力地壓制著心中的恐懼,說道:“我們走,到了天劍峰就沒事了。”
她知道自己身後的師兄師姐現在心中都在驚慌,只有這樣說著才能夠讓他們跟著自己走,要不然的話今天晚上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黑暗之中。
依然是快速地向前走去,黑暗之中突然起風了,風越來越大,卻不能夠將鐘山雪手中的青燈燈焰吹滅。
“不好,八師妹不見了。”鐘山雪走在最前面帶路,突然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
她連忙停了下來,向著後面看去,燈光一路照過去,直到最後都沒有看到八師姐的身影。
啊……
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悽厲而短促的慘叫聲。鐘山雪立即帶頭朝著那方向跑去,遠遠地看到一棵樹上待著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鐘山雪大聲喊道:“八師姐,八師姐。”
鐘山雪緩緩地走了過去,呼嘯的風將她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黑暗之中彷彿有著無數的魔鬼。
一步步地靠近,一陣風吹來,將樹上的人吹轉身來,鐘山雪頓時失聲地叫出來,跟在她身後的師兄師姐也同樣驚駭地叫出聲來。
那樹上的人是被吊著的,而且並非完整的人,而是一張人皮,從頭到腳被完整地剝了下來。
“八師妹,八師妹!”有人痛哭著喊道。
鐘山雪卻在這時吹出一口靈氣,燈焰上的火光化為一道火海撲在樹上人皮上燃燒起來,惡臭蔓延開來,鐘山雪轉身就走,耳中卻彷彿聽到了自己師姐被燃燒的慘叫聲,又隱約聽到了惡鬼的大笑聲。
她頭也不回,只是叫大家跟緊,快速地朝著黑暗之中走去,臉頰突然有一滴雨滴下,抬頭,又是幾點滴在臉上。
下雨了,雷光劃破漆黑的夜,隨著雷聲響起,大雨傾盆而下,雷電光芒照映著天地,照著鐘山雪等人在泥濘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快速行走著。
雷聲不斷,風雨越來越大,黑暗越發地濃鬱起來,就如壓在天靈蓋上的魔鬼的手掌。
一路前行,她聽到了風雨之中師姐師兄們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這是恐懼和無助的呼吸。
彷彿走了許久,鐘山雪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一道道悶雷響起,將黑暗震出一道道的裂痕。
前面的黑暗之中突然有一點燈光,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一座風雨亭,亭中正坐著不少的人,有些在下棋,有些在喝酒,有些抬頭看著天空,一看就知道他們並不是普通的人,一個個神光內斂,看不出深淺。
其中有兩個鐘山雪還認識,正是與她師兄師姐鬥過法的年輕和尚和長眉道士。看到這兩個人之後,鐘山雪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是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雖然不知道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做什麼,卻知道自己和師兄師姐們安全了。
她決定不再走了,朝著亭中躬身一拜,說道:“風雨之中不便趕路,可否借寶亭一歇。”
她不知道主人是誰,便朝著風雨亭中一拜。
“呵呵,不必客氣,請進。只是這裡無茶無酒,無以待客了。”坐在亭中與人下棋的一個老人抬頭看了一眼,說道。
“多謝。”鐘山雪再次行禮,便向著風雨亭中走去,一步踏入,一股溫暖的氣流將她身上及心中的寒意驅散。原本感覺可能會有些擁擠的風雨亭竟然在她和眾師兄師姐踏入之後,自動擴大了,一點擁擠的感覺都沒有。
只是鐘山雪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師兄和師姐進亭之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連氣息都不可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