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陰沉沉的,此時天還沒有大亮,山林之中霧氣濃重,小山一般的猿猴精領著山中群獸,嘶吼鳴叫,就如同在舉行盛大的慶典一般。
鐘山雪和鐘老爹被綁著雙手,他們的身後便是祭案,以及幾百名在天劍峰周邊討生活的人,比上一次來的還要多,一個個面色沉重而惶恐。
山神廟在十幾個大漢的撞擊之下,只一會兒便倒下了一邊的牆壁,又一會兒後,整座山神廟都轟然倒塌。
猿猴精哈哈大笑,巨拳錘胸,仰天得意地長嘯著,整個山林都在它的嘯聲中顫抖著,更有無數的山中群獸歡呼跳躍。
山神廟前數百人大驚失色紛紛下跪拜倒在地,不斷地叩拜著,嘴裡念著山神息怒,山神息怒。
只見那猿猴精頭頂浮現出了雲氣,雲氣翻騰之間,隱隱就要化為一座直插雲霄的山峰。它是山中的靈物,自修數百年,現在又得了信仰,被人們稱為山神,眼看著這古霄三十六峰的天劍峰山神之位就要被它奪去了。
眼看著猿猴精就要結成敕符,成就山神之位了,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哼。
“小小猴妖也敢窺視山神之位,找死!”聲音凜冽,彷彿自胸腔之中沖出,撕裂了喉嚨,破開了虛空。
眾人抬頭,只見一名青衣人如落葉一樣在空中翻飛,自遠處而來,頃刻間已經到了山神廟上空。
等他來到了近處,大家這才看清,這人正是天劍峰現在任山神陳功,只見他臉色蒼白,嘴角溢位了血跡。
“哈哈哈哈,將死之人,也敢囂張!”猿猴精得意地大吼一聲,金色眼瞳之中盡是不屑。
然而陳功人未落地,卻已經仰天高聲喊道:“天劍峰山神借當曲河法力一用。”
這聲音如晴空霹靂,傾心了陳功心中的力量,只聽這一聲喊出之後,他的眼耳口鼻都有鮮血溢位。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天空之中突然風起雲湧,風雲化為一條虛幻的長河,從天空倒灌而下,直沖入陳功的頭頂。陳功不用抬頭去看,便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敕符山峰受這當曲河法力的灌注之後,頓時如雨後春筍,湧出無限的生機,變得鬱郁蔥蔥,樹木花草,綿綿不盡,甚至還有生靈出現其間。
這一下,陳功只覺得體內的法力洶湧澎湃,彷彿憑空生出,那種星辰訣運用到了極致,吸收了無數修真高手元神法力才會有的飽脹感久違地出現在他的心間。
山神廟前的眾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陳功自高空落下,一劍倒刺,劍光璀璨,耀眼奪目。就連他身上的那凡布麻衣,都顯露出幾分凜然的威嚴來。
山中的猿猴精正是神位將成的關鍵時刻,怪叫一聲,滔天妖氣隨聲湧出,同時噴出一道金光,向著陳功席捲而去,直要將他罩在當中。
陳功不閃不避,這些天他法力枯竭,單憑禦劍術退敵,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法力充沛,山神咒法隨心而動,直接一劍刺出,沖入了山間妖霧之中,手中的赤焰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血光大盛,只一劍便刺破了猿猴精噴出的金光,劈開了漫山的妖霧。
猿猴精大驚失色,被陳功那自高空一劍斬下的氣勢震懾,不敢再動手,身軀一扭,便立即向著山林之中潛去,陳功卻完全沒有像以前那樣停手,只見他連人連劍筆直沖入山林,驚得林中的群獸一陣嘶鳴,慌亂地四下逃散。
之前陳功不進山,只是因為他身上的法力太弱,怕一入林中,陷入妖氣之中,只怕擋不住猿猴精的強攻,現在卻不同了,他有著當曲河一河之法力,體內的法力根本就是連綿不絕,根本用之不盡,取之不竭。
他可是這天劍峰堂堂正正受了天庭敕符的山神,只要有法力,在這山中根本就如他自家的後院,各種土系法術神咒隨心而動。他恨這猿猴妄想奪自己的神位,毀了自己的神廟,手中的赤焰劍殺氣騰騰,一路就這樣追了下去,一直到了天劍峰的深山之中。
猿猴精在這山中修行數百年,結成了妖丹,雖然法力深厚,可惜它並不是什麼異獸後裔,根本不會什麼高深的法術,只有一身蠻力罷了,現在被陳功追殺到了深山之中,感受到後面的刺骨殺氣,心中驚懼萬分。
這還是因為陳功的法力是借來的,要是陳功已經盡得這天劍峰的靈脈靈力的話,反手之間便可以把這頭猿猴精給鎮壓了。這完全和法力的高低沒有關系,只因為是陳功是這天劍峰的山神,山神掌控這一方地域,如果能夠盡得這裡的信仰與靈脈之力的話,便可以形成自己的神域,神域之中,一切生靈都要歸神祇管束,這是天條,這是虛仙界的天道法則。
“山神爺爺饒命,饒命啊,我願意歸附山神爺爺座下,為奴為僕,供山神爺爺驅使。”猿猴精這次是真的怕了,一臉驚懼地說道。
陳功怒哼一聲,根本就不理會,跟在猿猴精的身後,身體突然在山間消失,就如雪融於水一般,直接化為了無形,這卻是山神所特有的土遁之術,在自己的山峰之中遁化無形,根本就是家常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