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又快又狠,照著老頭子的腰眼處過去,看那老頭子弱不禁風的模樣,如果踹實了只怕他的腰都得斷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絡腮胡的腳快踹到老頭子身上時,一個身影撲了上來,擋在了老頭子的身前。
“嘭!”這一腳可真夠狠的,連著撲上來的人和老頭子一起踹到了地上,而倒在地上的那個身影正是被綁住了雙手的陳功。
幸好是用背部去扛住了這一下,如果是腹部,只怕夠自己受的了。陳功一邊忍著痛,一邊卻在後悔自己為什麼一時沒有剋制住自己的沖動,居然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出頭,可以想象得到,麻煩的事還在後面。
老頭子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很快地就站了起來,他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卻並不是什麼驚惶或是感激,卻是一種無奈,彷彿陳功做了什麼讓他極度不爽的事情一般。
這邊的絡腮胡看到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怒極反笑,大聲地道:“好小子,剛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有種,想當英雄是不是,老子成全你。”說著便上前朝著還沒有起身的陳功一陣拳打腳踢起來。
陳功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頭,一邊努力地做著這種自我保護動作,一邊解釋道:“別、別打,那是我的爺爺,他有老年痴呆,你們別打他。”
在這種時候,陳功的頭腦倒是越發地清醒起來,那個絡腮胡並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弄死弄殘,他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果然,絡腮胡腳下一頓,怪笑道:“嘿嘿,沒想到你還是個孝順的孫子,孫子,爺爺我今天就好好地讓你盡盡孝道。”話畢,居然力道更大了幾分。
正在陳功心中叫苦,被揍得死去活來的當口,一個頗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夠了,老三,辦正事要緊,把他們全帶到寨口集合,剛才你開那幾槍,只怕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絡腮胡老三當即停了下來,看樣子發話的人在他的心目中還是有著相當的威信的,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陳功的面前,朝著旁邊看著的瘦高個喊道:“走了,小七,誰要是不老實,就給他幾下厲害的。”
到了寨外的一塊空地上,那裡已經站了好幾十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寨中的苗民,剩下十幾個全是拿槍的匪徒。苗民當中的青壯都被反綁著雙手,而老幼和抱孩子的女人則沒有限制他們雙手的自由,只是所有人都用繩子將右腳串了起來,防止逃走。
陳功、阿金和那名孤僻的老頭子也加入到了被綁的人群中,整個人群裡除了被驚醒的孩子的哭鬧聲和大人壓低聲音的安撫之外,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這種壓抑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似乎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很快在匪徒的催促下,整個苗寨被抓的所有人都開始向著大山的更深處行進。
“我們這是往哪兒走?”看到旁邊負責監視的匪徒站得並不近,陳功壓低聲音向自己前面的阿金問道。
阿金望了望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匪徒,似乎是在估算著自己說話是不是安全,不過他很快便回答道:“這是向南的路,翻過前面的那座山會有一條通往外面的便道,是可以通汽車的。”
陳功皺著眉頭,身上被老三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這讓他在勉強行走之餘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思考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事情的發展變化往往了人意料,沒等陳功想清楚這幫匪徒的目的,那名被稱作老三的絡腮胡再次來到了陳功的身旁,解開他腳上的繩子後,直接把他拉到了一邊。
很快便有一個穿著精幹登山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對陳功問道:“你不是寨子裡的人?”
陳功點了點頭,聽聲音,正是之前阻止絡腮胡毆打自己的那個人,看來正是這些匪徒的頭領,這個男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在他的臉上有一道極深的刀疤。
“說說,哪裡人,幹什麼的。”刀疤臉揚了揚頭,說道,“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別耍滑頭,老老實實回答。”
陳功覺得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便答道:“我叫陳功,是蓉城的大學生,我是來這裡旅遊的,哦,主要是陪我的爺爺來這裡看看,他有老年痴呆,以前就有個願望,想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刀疤臉揮手示意陳功停下,對絡腮胡道:“差不多就這樣吧,老三,你處理一下。”
“大哥,這可是錢,對方可不要死的。”絡腮胡有些猶豫地道。
“我不喜歡潛在的危險,這是一個隱患。如果你沒在寨子裡開那三槍,或許還好辦,現在我們肯定會有尾巴的,留下這樣一個瞭解外界的人在隊伍裡,很危險。”刀疤臉說到這裡,便不再說話,徑直轉身準備離去。
顯然刀疤臉並不喜歡過多的解釋,並且他臉上不耐的神情讓絡腮胡最後的一絲猶豫也被打消了,直接獰笑著掏出手槍,朝著陳功便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