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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刀疤臉和絡腮胡說話的時候,陳功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雖然想要反抗一下或是逃走,但是反綁的雙手和早已經痠痛無比的雙腿讓他完全做不出更多的動作,只是本能地向一邊躲閃,只是他的動作根本快不過絡腮胡開槍的速度,只是勉強避開了心髒的位置,子彈依然擊中了他的胸口。
被子彈擊中的陳功倒在了地上,時間彷彿突然變得緩慢起來,這個時候他想起自己到這十萬大山來的原因,和即將逝去的生命相比,實在是渺小得有些可笑。
自己是要死了嗎?那可笑的青春萌動讓自己放棄了學業,放棄了爺爺的期望,放棄了朋友的關懷,獨自一人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還有那麼多的精彩生活沒有去過,還有那麼多的事沒有去做,卻就要在這個地方孤獨地死去,或許最終會成為電視新聞上的一個畫面,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只能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從被押著的苗民當中沖了出來,在所有匪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陳功,然後猶如電影中的武林高手一般,只是幾個跳躍,便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怎麼回事?誰他媽的能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正在享受陳功臨死前那絕望眼神的絡腮鬍子被嚇了一跳,立刻發洩般地大吼起來。
正在那邊負責監視的瘦高個有些結巴地道:“三、三哥,是那個老頭子,就是他的那個痴呆爺爺……居然,是個高人。”
已經準備出發的刀疤臉被隊伍的騷亂驚動,重新回來詢問絡腮胡情況,知道出現了意外的突發事件後,只是讓眾人提高警惕並加快行程,現在可不是他們呆在原地探索秘密的時候。
而此時的陳功正被那名看上去蒼老瘦弱的老頭子抱著在山間飛速躍進著,估算了一下離開的距離和懷裡陳功的狀況,老頭子選擇了一個地面稍微幹燥一些的樹下,將陳功放了下來,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凝重。
“真是命數啊,居然在這種地方染上了因果,看來我這條老命只能丟在這裡了。”老頭子搖了搖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陳功,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然而更多的卻是解脫。
在懷裡掏出一個綠色小瓷瓶,嘴裡喃喃地道:“破法之物造成的傷害,還真是麻煩啊,看樣子只能便宜你小子了,我姓陳,你也姓陳,被你叫了兩次爺爺,也算是緣份,只是這代價可真不小。”
瓶塞開啟,一個耀眼的綠色光點猛地向外噴射而出,但是老頭子早有準備,手中捏了一個法訣,向著光點一指,直接將其定住,並慢慢逼向陳功正在流血的胸口。
那一槍的位置不偏不倚,正中陳功胸骨的正中心,雖然沒有擊中心髒,但也絕對算得上是要害位置,按照陳功現在的情況,只怕不出十分鐘,就可以宣佈他的徹底死亡了。
然而那個綠色的光點一進入陳功的胸口,陳功整個人便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有強大的電流沖擊一般,原本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開始變得紅潤起來,如果將他的槍傷處擦洗幹淨再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整個槍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起來。
等到傷口完全癒合之後,陳功顫抖的身體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呼吸起逐漸平順,看上去只是睡熟了一般。
一直在極力控制著綠色光點救治陳功的老頭子早已經滿頭大汗,此時看到陳功的情況終於舒了一口氣,只是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地蒼老了。如果說以前這個老頭子看上去只是讓人感覺十分虛弱的話,現在則是完完全全地帶著一股沉沉的死氣,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會嚥下最後一口氣。
“小子,這命盅的作用就連我都還沒研究明白,對你來說到底是福是禍,我也管不了了,總之你這條命現在算是保住了,以後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反正我掙紮了這麼多年,早就厭倦了這種孤獨的生活,既然你讓我當你的便宜爺爺,我也不能虧待了你,先送你一條命,再送你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吧。”老頭子自言自語著,抬頭望了望天,似乎在下著最後的決心,接著猛然一聲大喝,從他幹瘦的身體中沖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虛影,虛影繞著陳功的身體轉了三圈,最後漸漸縮成一個光團,降到陳功的額頭處,最後融了進去。而老頭子的那個瘦小的身軀被山風一吹,一下子化為了漫天微塵,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