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雯住在六樓,每天要走至少來回各五層的梯階,曉雯平常覺得快速走上去都有些氣喘了,今晚卻有些不同,她期待這個樓梯再多幾階也好。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嶽風一步一步跟在她的身後,他們保持著同一個步調,且還是這樣近的距離,她在這個過程中體會到了長久以來沒有的愉悅感和幸福感。儘管,她知道這是短暫的,但卻真實地存在著,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走上三樓的時候,嶽風跟在她的後面,怕吵到鄰居,小聲地問她你每天這樣上下樓,要是一天來回爬個五六趟,也是挺累的吧。
曉雯故作輕鬆的語調說還好吧,習慣了也就沒什麼,這裡住的也不是我一家啊。我主要喜歡它多一個閣樓,不然,我還是比較傾向住一樓的,不用爬樓,還可以有個天井,種種花草也是不錯的。嶽風微微笑了笑,體會著曉雯說的每一句話,他自己沒有再說話,默默地陪在身後。
等曉雯到了家門外,拿鑰匙開了門,讓嶽風放心回去吧,今天太晚了,還有他朋友在樓下等著,就不請他進去了。嶽風站在門口往裡掃了一眼,便說好,讓曉雯先進去,他再離開。
曉雯抿嘴笑笑看著他,用力地點點頭,關門之前,告訴嶽風路上慢點。嶽風用眼神回應了她,然後轉身下樓了。
阿祥見嶽風下來了,等他坐進車裡了,打趣他道怎麼樣?沒有請你進去坐坐嗎?我以為我要等你到天亮了。
嶽風遞給阿祥一支菸,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搖搖頭笑道唉!阿祥哥,你想哪兒去了,怎麼可能。
嶽風給阿祥也點燃了煙,阿祥吸了一口又問道兄弟,那你怎麼打算的呢?
嶽風抬眼看向前方,對阿祥更像是對自己說現在說打算還太早了一點,順其自然吧,誰知道呢,未來又會怎樣。
阿祥看看他說其實,我前面回頭看你一眼,是想告訴你,我在鏡子裡看見她抹眼淚了。
嶽風驚訝了,問道什麼?什麼時候?
阿祥嘆了口氣說唉!就那會兒你說外灘的事,我也沒有想明白她為什麼哭,我們好像也沒有說錯話吧?
嶽風做了個深呼吸,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因為什麼難過,也許,有些事早已註定了吧,我今天也不好,都過去那麼久了,還非得提起來,她肯定是傷心了。
阿祥關切地又說道兄弟,聽哥一句勸,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也別太執著了,太傷了。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對吧,你自己也明白的,你以前的跟頭摔得還嫌小嗎,好不容易現在走到這一步了,男人啊,還是要以事業為重。
嶽風點頭說嗯,這個我明白的!
說完便沒有再說話,阿祥也沒有再說其他,車子到了酒店樓下,嶽風下車,阿祥開車回家了。
已經凌晨三點半了,嶽風毫無睡意,腦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躺在酒店的床上根本睡不著。翻翻手機,友麗發了幾條簡訊過來,問嶽風在上海怎麼樣。
嶽風晚上沒有注意到手機,現在已經凌晨了,也就沒有再回資訊。獨自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以及今天的重逢時的情形,一切是這麼的具有戲劇性,他不知道命運到底要他們怎樣,他想,自己的那個多年的夢還能圓上麼?或許,也不是什麼執念,只是,人活著需要一些念想,一些靈魂上的不一樣的東西與自己同行,這樣,心裡才是最踏實、最幸福的感覺吧。就像人們說的,有些人就是鎖與鑰匙的關係,就是那麼獨一無二無地存在於自己的心靈深處。
這個時代,不再需要一人相守白頭到老的至死不渝的感情觀,可是,每個人心裡總有那麼一個無可替代的人,那便是叫做愛情的東西,很多人看上去很現實又無情,可是,在他們的心中,總有一段感情是難以忘懷的。都說活著就是受苦的,都說做人難,那份讓人念念不忘的感情,就是對自己靈魂的一種救贖吧。
天快大亮時,嶽風靠在床頭竟睡著了。
第二天,嶽風醒來的時候,已是過了中飯時間了。他開啟手機,友麗已經第三次打來電話了,嶽風只得回了個電話給她。
友麗電話裡問嶽風說風哥,他們說你昨晚一直沒有回酒店?今天不是需要參加活動嗎?
嶽風繼續靠在床上,閉著眼回答不是今天,明天,我是想來上海隨便走走逛逛,所以自己提前來了。
友麗聽嶽風並沒有正面告訴她,昨天夜裡他一個人去了哪裡,也不好再問下去。兩個人便隨便聊了幾句,嶽風藉口說沒有睡好,還得繼續睡,便結束了電話。
他覺得女人總是敏感的,一句簡單的話可以延伸出無限的遐想,有的時候是好事,有的時候又是非常麻煩的問題。所以,他不願意友麗問他太多問題,更何況他也沒有必要告訴她自己的私事,說多了再讓她變成第二個歡姐,產生出不必要的誤會,自己又要頭疼了。女人啊?有時真的不敢惹。當然,如果同樣的問題,換做曉雯來問他,那他倒十分樂意她這樣問他,甚至偶爾可以質問自己幾次次,這可就表示出她對自己的在乎。可見,問題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問話物件,或者說被問的人心裡的意願是怎樣的。
與其說這種關係是周瑜打黃蓋,不如直白一點說,人性,在某些特定的環境和人的面前,就得用一句通俗的話來概括犯賤,有時也是愛的表現。
嶽風也不得不承認有時也會產生這樣的認知,一個人內心的意願,就可以擯棄其他的因素,內心認同的人和事,可以將底線一再降低、妥協,或者說好聽點,叫遵從內心的意願。
一小時後,嶽風起床洗漱,下樓胡亂吃了點飯,便在樓下隨便逛著。他一邊走著,一邊給曉雯發資訊,他本來想打電話,但又怕打擾她工作,只好選擇簡訊息曉雯,下班後,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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