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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的墓地位於蜀中深處的山巒之中,一家三口下了飛機,租了一輛車,趕到週一墓地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悶熱的天氣增加了馮易那種怪異的感覺,看著蔣玲和念一,自己竟然和妻子、女兒去拜祭自己,千古也是不曾有過吧。
“媽,爸爸是冤枉的嗎?”周念一下了車,站在這群山環抱的山腳,說道。
“是的,爸爸是個好人,你一定要相信媽媽。”蔣玲堅毅地回答。
“嗯。”周念一使勁地點了點頭,馮易看在眼裡,心中卻是一酸,假如自己死去就此沒了知覺,是不是更好些,而如今自己再世為人,看著母女二人因為自己承受的壓力和痛苦,比死要痛苦萬倍。
“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將這件事查一個水落石出,不論有多大的艱難險阻。”馮易看著母女二人,強壓制自己心頭的悲痛,跟著母女二人來至墓前。
……
週一的墳墓坐落在一處幽靜山谷之中,墓地四周樹木繁茂,花草遍地,墓後一彎小溪緩緩而去,抬眼處山巒起伏,雲霧彌漫,便如仙境一般。
三人漸漸走進,馮易感受著山間的清涼,心境越發複雜,腳步越發沉重,而母女二人前行的腳步也慢慢放緩。
“誰?”蔣玲忽然看見一個胖胖的男子,佇立在丈夫的墓前,一排鮮花鋪滿了墓地,這些年除了自己和姐姐、姐夫之外從來沒有人拜祭過週一,眼前這個人是誰?想著不由脫口問道。
“是我。”那人聞言緩緩轉過身去,略有些花白的頭發,寬寬的眼鏡下面是一張熟悉的和藹臉孔,讓馮易心中一陣翻滾。
“吳航?”蔣玲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這個男子竟然是曾經參加過週一葬禮為數他不多同事之一。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週一的葬禮很冷清,只有為數不多的摯友前來送行,而這個吳航那天卻出人意料的來了,雖然只做了短暫停留,但由於其當時已經是研究院的院長,他的到來還是讓蔣玲很感動。
後來因為要辦理週一的一些身後事,蔣玲又與吳航有過幾次簡短的接觸,感覺這個人為人熱情,質樸。
而這一切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之後蔣玲就再也沒有和這個人有過接觸,他怎麼會忽然來到丈夫的墓前?
“許久不見了!”吳航走過來看著三人,神情肅穆地說道:“我到附近考察,想起週一兄葬在此處,便來祭拜,不想卻見到了嫂子。”
“哦。”蔣玲點了點頭,伸出手,有些哽咽地說道:“沒想到您還記得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