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意思?!”姜迢迢在看見楊臨山身上那貼有“芸北中學”校徽的衣服時,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
楊臨山轉學來芸北了?!
為什麼整個暑假也沒聽他提起過?
若說在班上看見本該隔壁學校報名的男朋友已足以讓姜迢迢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當她看見自己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同時也是男朋友的叔叔和曾經的班主任時,姜迢迢已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怎麼一瞬之間,垣南的老師和學生都跑到芸北來了?
揣著一肚子的疑問憋了整個上午,姜迢迢終於捱到了吃飯時間。
姜揚州原本想和他們一起吃飯,但楊臨山好不容易才轉學過來,開學第一餐,他可不想旁邊坐著個電燈泡發光發熱,於是無情拒絕了。
他又去問姜迢迢,但姜迢迢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楊臨山,想了想,也委婉拒絕了。
受到雙份拒絕的姜揚州悲憤不已,正想一個人去吃飯,胡君帆適時地冒了出來:“哥,吃飯去不?”
姜揚州看見胡君帆就煩,這小胖子笑嘻嘻的,每天就和他瞎套近乎:“去去去,誰是你哥!”
嫌棄歸嫌棄,姜揚州還是勾著胡君帆的脖子,懶懶散散晃悠著去了食堂。
楊臨山忙忙碌碌,打了兩份飯,等坐下吃到第一口肉的時候,他眯起眼,舒適地喟嘆:“還是芸北的菜好吃啊!”
“臨山,我問你……”
姜迢迢剛張開嘴,楊臨山就夾了塊小排骨進姜迢迢的嘴裡,笑眯眯的望向她:“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姜迢迢見他吃得開心,便忍住疑惑,低頭吃起飯來,只是這一頓飯她卻吃得食之無味,心不在焉。
楊臨山見她餐碟裡的飯菜幾乎沒動多少,嘆了聲氣,將她帶到了學生食堂門前那一排玉蘭花樹下。
姜迢迢仰頭看了眼玉蘭花樹上一串串細小的玉蘭花果實,只覺白駒過隙,時光飛快。
她隱約還記得,一年之前,也是在這個地方,姜揚州因她第一次月考成績太差氣得不行,說她不如去垣南讀書好了。
當時她還很開心,那時候,她確實心心念念著想去垣南中學,她還騙姜隱她想去垣南和楊臨山沒關系,但她騙不了自己,她的確因為楊臨山,才對垣南生出了一份執念。
一年之後,她沒去成垣南,楊臨山反倒轉學來芸北了。
“我之前一直沒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楊臨山神情有些挫敗,“但你似乎因為我隱瞞這件事而生氣了,剛才吃飯不解釋是不想你更生氣吃不下飯,但我好像做錯了。”
姜迢迢看了看左右,見路上沒什麼人,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了楊臨山的校服下擺,晃了晃,又晃了晃……低著頭晃來晃去,就是不說話。
楊臨山知道她這是還慪氣呢,於是也任由她拉扯,乖乖將轉學始末說給她聽。
“其實我早就有轉學的念頭了……”楊臨山說起這個時,總會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一年來,無論姜迢迢是難過受傷被人欺負,還是開心喜悅得到獎勵,她的所有事情、所有情緒,他都很難第一時間的參與和顧及,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種煎熬。
“但是我叔叔是我的班主任,若我貿然轉學了,只怕他不僅會被校長為難,將來職業發展也會受到限制。”
楊臨山從沒和姜迢迢說過自己當初選擇垣南中學是為了他的叔叔,這時他也還不知道楊致早在清明已經將真相告訴了姜迢迢,他沒解釋更多,只道:“所以當我確定自己要轉學至芸北時,我就決定將叔叔也調過來。”
“調……調過來?”
楊臨山不過一個毫無背景的學生,如何能隨意認命一所重點中學的教師,何況一上來就是擔任尖子班的數學老師和班主任?
“對,我確實不能,不過我的成績可以。”楊臨山的嘴角勾起一個痞裡痞氣的笑容,但又很快收斂,“芸北校長答應我,只要我十六校聯考能保持全科第一,就同意我的請求。”
若這時間跳轉到楊臨山剛上高中那會兒,他還真不一定有臉皮提出來,只是經過一年時間的證明,楊臨山早已向芸市各校證明瞭自己的實力。
無論是在垣南中學大小考試中穩坐第一,還是在幾次聯考中依舊保持著遙遙領先,他那挑不出錯的成績單,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這樣的學生,無論是哪個學校,都隨時歡迎他的到來。
楊臨山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好似轉學和為叔叔謀求職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姜迢迢卻突然明白,他之前所承擔的壓力,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不管是來自家人,垣南中學,還是自身學業的壓力……這些所有,他都一個人抗了下來,很“自私”的不肯和她分享。
姜迢迢突然就不生氣了,實際上她也不是想生氣,只是和楊臨山撒撒嬌罷了。
大約是被楊臨山寵壞了,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連脾氣都變大了。
“我不生氣,你轉學來芸北,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扯著楊臨山衣角的小手悄悄上移了一點,捏了捏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