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裡頭,兩撥人是對著的,中間一個高凳,上面放著一模一樣的兩個花瓶,裡頭三色菊花的樣式都調整的分毫不差,一個朝著林海文,一個朝著阿爾圖爾,盡量做到控制變數法——除了畫家,其它的條件都得一致呀。
就這麼畫了三天,林海文這頭當然是不能用那種層層罩染的方式,時間怎麼著也不夠的,不過直接畫法也成,有一種粗獷的疏朗美感。捲毛和阿爾圖爾看著也相當滿意,事實上,他們大概第二天就畫的差不多了。但公認的,寫實比抽象要費時間——只限於畫的時間。有些抽象派畫家畫的時間不成,胡思亂想的時間那叫一個長,一年半年都不是事。
第四天的上午,畫室外頭來了七八個記者,都是藝術類媒體刊物的記者,那些湊熱鬧的,高美也沒同意他們進來。
除此之外,還有上百號的學生,三十幾個各國畫家。
林海文比較熟悉的大牛,高美的拖尼特,佛羅倫薩的海格爾,美國的阿德裡安,當然,還有常碩都在。最中間那個頭發花白,衣著一絲不茍的人,讓林海文也是吃了一大驚。
格哈德·裡希特,當世最貴的畫家之一,在世畫家拍賣紀錄的保有者,而且是獨霸性的存在。
他怎麼會來?林海文愣了愣。
但阿爾圖爾明顯興奮了,格哈德自認是一位德國波普藝術家——林海文最嗤之以鼻的一種風格。所以,格哈德的出現,簡直是給他了一個重磅砝碼呀。
“您,您好,很榮幸見到您。”阿爾圖爾打著舌頭去跟他握手。
林海文朝格哈德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相當親熱地跟阿爾圖爾說了一句:“兒啊,說句實在話,你們畫的還是不錯的,別太傷心了。”
“……”阿爾圖爾的好心情瞬間沒了,這聽著,就跟林海文已經贏了一樣。
看阿爾圖爾的笑容下去了,林海文開心了。
拖尼特作為地主,走到前面說了幾句話。
“關於寫實和抽象的爭論,自20世紀起來,尤為激烈。在上世紀6、70年代,今天在場的裡希特先生,破解了攝影藝術將取代寫實繪畫的謬論,而此前,他也曾追隨過傑克遜·波洛克,一直到他開創完全屬於自己的風格流派。跟裡希特先生一樣,很多繪畫家都在這條路上不斷的求索和創新,為繪畫這門藝術不斷增加新的生命力和內涵,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世紀以來的無數美妙作品。”
“林海文,來自華國,是一位極其優秀的古典主義畫家,《藝術評論》的威爾評論說他進入了自然女神的深邃雙眼中,可見他所取得的成就。阿爾圖爾,來自荷蘭,一位超現實主義的優秀畫家,他的《噩夢》廣受好評,獨具意味。這兩位年輕畫家,在高美的畫室裡,透過兩位高美的學生進行交流,毫不疑問,將成為所有這一切繪畫探索中,相當出彩的一個部分。”
“我們或許無法從中得出哪一種風格更為高妙,但顯見的是,所有人都能夠從中獲得一些思考和理解。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所以,今天尤為感激大家的到來,為兩位見證這一次交流的結果。”
如拖尼特所說,盡管媒體大肆渲染,但事實上,林海文代表不了古典主義,阿爾圖爾更加代表不了抽象派,他們的切磋,自然就決定不了哪邊更高。
小老虎跟小獅子打一架,是無法拿來判定誰更加兇猛的。
拖尼特說完,示意了一下林海文跟阿爾圖爾,林海文當仁不讓地走上前去,先說了一句。
“你們知道的,這次切磋有些不公平,畢竟我的水準比阿爾圖爾先生要厲害不少。不過為了拯救一些迷失在自己空蕩內心中的小羊羔們,我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所以希望接下來,大家能夠對阿爾圖爾更加寬容一些。”
惡人值+1000,來自荷蘭阿倫·阿爾圖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