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碩懷疑地看看他。
這不像是他林海文的風格啊。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問,轉而說到了國內:“國內也是精彩的很,樂軍得意了沒一天,現在又被人罵了。”
“這回他看著學聰明瞭一點,不過也沒聰明到哪裡去。他那個分析,得罪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真的那麼做的人。華國美術家裡頭,有黑歷史的可不是一個兩個,而且這些人裡頭,比您賣得高的都有呢。再說,哪怕是現在,這種事少了,但也不是真就沒了,他這個地圖炮一開,就要考驗他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了。”
“也是,他又不是你。”
“……老師,您這麼說,會讓我誤會的。”
“誤會什麼?”
“我會認為我天天開地圖炮,而且還頭很硬啊。其實我是——”
“噢,那你沒有誤會,我就是這個意思。”
……
坐看高大上的藝術圈撕逼,那也是法國吃瓜群眾樂見的,自然為民服務的媒體也不會放過。林海文這邊的訊息,大部分找到了布羅畫廊,其次則找上了巴黎高美,堵在他本人公寓下面的,比較少,他畢竟不是娛樂版塊,沒有那麼小報追逐。
“林海文稱尊重買家對作品的處置權,如果霍納願意,他甚至可以燒了《大地母神蓋亞》。林海文表示自己創作這幅作品,已經在過程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表達和積累。至於它最終究竟是被博物館掛在阻攔線後頭,放在玻璃窗裡,還是被人放在油煙嫋嫋的廚房牆上,乃至拿來當大門前的地毯,都無所謂。就像是他的一個孩子最終長大,總是需要去經歷它自己的人生,究竟是順利還是艱難,那都是屬於它的故事和經歷,並最終成為它價值的一部分。”
話說的太漂亮了。
姿態放的太藝術家了。
節操太高風亮節了
以至於不少遊移不定的畫家也好,藝術界人士也好,終於決定要站出來指責霍納。
“一個畫廊經營者,把一幅油畫作品放在腳底下踩踏?這簡直是本年度最大第一個黑色笑話。誰能指望他能愛護寄放在他的畫廊中的作品?誰指望科隆迪亞畫廊展,還能維持住以往水準?如果畫家們和市場,不對這樣的行為說不,那我們將毫無希望。”拖尼特第一個站出來。
奧賽的艾格是第二個,他明確披露了霍納曾經損害委拉斯貴支的《紅衣的腓力四世》,稱“那絕對是一個應該被沉進塞納河黑暗中世紀淤泥裡頭的罪犯!”想來想去,他始終認為林海文這個形容是完美的。其實他得到了奧賽美術館的暗許——哪怕披露客戶的資訊有損他們修複部門的聲譽,但由這個表態帶來的聲譽加成,將會彌補那點損失。
最終包括《藝術評論》都參與進來,對霍納進行抨擊。
科隆迪亞畫廊不得不站出來道歉,表示科隆迪亞將持續遵循過去的原則和專業。霍納被泰德威脅,將帶著老手們離開科隆迪亞畫廊,所以也不得不站出來面對媒體,用一張老便秘的臉,說著“我的沖動是個絕對的錯誤,我對林海文表示歉意,真的,我確實非常欣賞他的作品,巴拉巴拉……”
事情這才漸漸沉寂下去,罷休的法國藝術家們,覺得這個結局挺不錯。包括常碩,滿意之餘,還有點詫異,覺得這麼正常向的事件進行程式,完全跟林海文不搭。
但在奧賽美術館修複中心,面對著一幅弗洛伊德作品的林海文,卻不認為這是個好的結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