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我前面坐了個怪物,那麼點時間,他畫了一條街,我差點看傻了,都忘了繼續畫。”
“總有人畫的更好的,又不是招一個,好幾十個呢。”
林海文笑了笑,沒說話,藝考生其實也是蠻苦的,總有人覺得文化課分數低,就是走捷徑——但對於有志於上央美這種學校的,沒有外掛,靠自己,那真是一年寒暑一寸功啊。
“剛才竺宇,就是上次那個,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問你要不要去他宿舍休息一下?”傅成開門讓林海文進去。
可能是“宿舍”兩個字,比較招人。沒走遠的那兩對母子,轉頭過來看了一眼,八隻眼珠子裡頭,有六隻,噔一下都亮了。
“就是我說的那個怪物。”小胖低聲說道。
“……哦。”
兩個媽媽對視一眼,沒說面相的事情——扯淡。
林海文朝她們咧咧嘴,上車了,“走吧,吃個飯,再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待會兒。別管那個,下次再找他麻煩。”
竺宇也不是上趕著找沒臉,主要是老蔣又招呼他了,他也不敢不去說,萬一哪天老蔣見到了林海文,說起來,林海文說沒有啊,沒有電話啊。那他們之間那點黑歷史,就真是蓋不住了。
下午一點半開考,素描先,畫男青年半身像,手裡還拿個楊桃,林海文的線條又亮瞎一片,那筆尖,穩得讓人心驚膽戰,就看著他,那麼勾勾、抹抹的,一幅高水準的素描稿,就躍然紙上了。
接著略作休息,就是速寫,一個掃地大叔,進來晃蕩了一圈,走了,林海文都聽到嘩啦嘩啦地嘆氣聲,時間太短了。
第二天上午,考了最後一門色彩,居然還是男青年的半身頭像,孫唯之前說,素描和色彩,一般是一男一女,今年央美好像有點“基”。林海文畫的是水粉,交上去的時候,一個考場的考生,都像是看階級敵人一樣看他。
他考完試,除了梁雪和林作棟,鬆了一口氣的,大概就是竺宇了——在他看來,林海文玩了這麼一通後,跟央美的聯系就要到此為止了。
顯然,他還是太天真了。
……
常碩是2號才從巴黎飛回來的,那邊的課,也是擠了又擠,才擠出來時間,年年都是這樣。
一回央美,碰見的人,開口都是那麼差不離的一句話。
“老常啊,收個學生,還藏得很深嘛。”
“常老師,幸好您學生考了央美,不然蔣院長估計要找您拼命了。”
“……”
常碩自始至終,一臉懵,“我什麼時候有學生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然後說話的人,就會一臉我懂的表情,“你老常就是謹慎,我聽他考場監考的說,畫的特別好,你還擔心他考不上不成?”
“誰啊?誰考場啊?”
“嘖嘖,得,等結果出來了,我看你再裝,那素描卷子,說是跟你一個模子的,看你還藏不藏的住。”
這個世界是瘋了麼?常碩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