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是關乎臉面的極其重要的事情。徐太后怕傷了藺君泓的心,旁敲側擊的問他到底身體有沒有事。
藺君泓本來就是有些忙。因為知道徐太后有把藺君瀾提前放出來的打算,所以他每次看到徐太后的時候,就“更加的忙”了。
結果母子兩個碰到的機會就少了很多。而且徐太后見了藺君泓後,連話都說不了幾句,藺君泓就會找了各種託詞來趕緊離去。
幾次三番之後,徐太后有些琢磨出味兒來。
這天她也不提前打招呼了,也不半路上截人了,直接尋到了藺君泓的御書房去。問過門口的嶽公公,曉得裡頭沒有大臣在,徐太后就直接去推門。
結果,被四衛給攔了下來。
繁盛的表情十分嚴肅十分淡定,任憑徐太后怎麼說,都言道必須通稟才能入內。
徐太后冷笑,“我怎麼看著槿兒經常一句話不說就推門進去了?”
繁武在旁邊賠笑,“娘娘是娘娘,您是您。當然不一樣。”
一旁的繁盛涼颼颼的看了繁武一眼。
繁武登時驚覺,看著徐太后愈發難看的臉色,趕忙臉色一整,又補了句:“太后您至為尊貴,不通稟一聲,哪裡稱得上您的身份地位呢?”
說著,他就朝嶽公公使了個眼色。
嶽公公扯著嗓子拖著聲音唱和道:“太——後——娘——娘——駕——到——”
估摸著這個聲量這個長度,陛下就算在裡頭睡著了也能聽得見,繁盛這才點了點頭,躬身將門開啟了一條縫兒,“太后請。”
徐太后本想衝進去給藺君泓個措手不及,讓他沒防備之下好多問出點事實來。如今到了這地步,之前的打算是沒了戲,她還沒進屋藺君泓就已經有了防備。可都到了這個地步,不進們也說不過去。
她斜睨了繁盛和繁武一眼,儀態端莊的往裡行去。
藺君泓正在案前奮筆疾書。聽到了徐太后的腳步聲,依然頭也不抬。
徐太后不知他有何要事在辦,竟是這般的專注。看他半晌沒有反應,她索性在旁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靜等他做完事後再商議。
誰知這一等,一炷香的時候就過去了。
徐太后按捺不住,慢慢站起身來準備過去問一問。誰料恰巧此時藺君泓停了筆。
徐太后暗喜,聲音平靜的問道:“皇上可是已經忙完了?”
“還好。”藺君泓將案上墨跡未乾的紙張放到一旁,“太后過來,所為何事?”
徐太后剛才還以為他在批閱奏摺,就耐著性子等了會兒。這才發現他拿著的是張紙。搭眼一看,惱了。
哪裡來的上面奏摺?居然是張畫。而且畫上的人她很熟悉。就是元槿。
徐太后臉色一沉,“皇上這是何意?竟在御書房裡做這樣閒雜的事情。”
藺君泓好似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怒意一般,含笑道:“今日政事已經處理妥當,我想槿兒了,便給她作了張畫。這裡是我書房。我不在我的書房給她畫,莫不是要我去永安宮裡給她畫?”
這番言辭冠冕堂皇,徐太后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是好。
說起來,她惱的倒也不是因為那幅畫本身。而是她自己先前認定了他是在做正事,所以乾巴巴等了許久。如今知道他不過是在做些雜事,而且看著自己母親在等著,他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給妻子作畫。這讓徐太后如何忍得?
偏偏之前她也沒有開口聞訊,是自作主張在這裡坐著等的。半點也沒法怨他。
徐太后一口氣悶在胸口,發作不得,暗暗生悶氣。
藺君泓等了會兒,沒聽到徐太后開口,有些好奇。轉身望過去,便見徐太后皺著眉在那裡苦苦思索,似是被什麼難以言喻的事情給糾結住了。
藺君泓靜等著,看到她這模樣,倒是有些稀奇。
半晌後,徐太后緩了口氣,問道:“最近我一直在憂心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才好。”
她指的自然是元槿還未懷孕之事。
藺君泓卻是想到了之前藺時謙和他提到的藺君瀾的事情。便想著,徐太后應當是想讓藺君瀾提前出來,還不好和他當面開口。
他不願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免得兩個人又吵起來,就說道:“這事兒急不得。”
徐太后沒料到他居然已經知道了她擔憂子嗣的問題。
細細想來,應當是元槿和他說起來的。
徐太后皺眉道:“怎麼急不得?這都那麼久了還沒動靜。莫不是要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你才急?”
藺君泓眉端輕揚,嗤道:“太后倒是急得很。只是不知道太后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