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年紀不小了,雖然拼了一口氣去拉住兩個人,但是陸老太太和靈犀二人一起反抗,她獨自哪裡扛得住?
眼看著兩個人都要掙扎著即將掙脫出去,思及靈犀再怎麼樣也跑不了,沈氏索性一把抓住了陸老太太,叫囂著要和她去理論。
陸老太太自然不肯,當即就想要脫離沈氏在桎梏。
靈犀看了看狀況,當機立斷選擇幫助對她一向比較好的陸老太太。
她做了多年的活計,原本力氣就大一些。沈氏和陸老太太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平日裡的時候還顯現不出,這個時候倒是現出了弱勢。
靈犀一用力,就將沈氏推到了旁邊。
沈氏大叫起來。
這一叫聲音頗大,將隔了院牆的幾個太監就給喚到了這邊。
靈犀本是要去扶陸老太太,耽擱了一會兒功夫。公公們到來的時候,她們就沒來得及走。而沈氏剛才坐在地上,也未來得及快速離去。
三人就被堵了個正著。
沈氏辯解自己是被欺侮的那一個。
但太監們只聽從陛下和娘娘的吩咐,旁人的話語是一概不理。沈氏說了半晌無人搭理。太監們口上說著“請”字,實則將三人半請半押扣的給“送”到了霜月宮。
元槿自然是不在的。公公們就把人帶到了徐太后的跟前。
面對著徐太后,陸老太太反倒是冷靜了一點點,對著沈氏斜了一眼,“倒是如了你的願了。”語氣裡滿是忿忿。
沈氏之前就要帶著她們來尋徐太后來論理。雖然剛才被太監們扣住心有不甘,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
她緩緩的向徐太后行了個禮,這就將當時的情形給講了出來。
徐太后聽了她的話,眉心一跳,問道:“你是說,陸老太太講,當年的事情並非是靈犀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聽到徐太后語氣裡的關切之意,沈氏的心裡更加的安穩下來,昂首挺胸說道:“正是。當年的事情,或許另有隱情。她們聯合起來愚弄大家,當真用心險惡。”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語氣兇狠,眼中劃過厲色。
沈氏本以為徐太后會幫她斥責陸老太太和靈犀。哪知道徐太后聽聞之後,居然笑了。
“我當是多大點兒的事呢。”徐太后不慌不忙的喚了人來,繼續給她佈菜,目光落在眼前的食物上,“原來是這種小事。罷了,既是宴席已經開始,你們都回各自的位置上去用膳吧。”
沈氏只覺得自己滿腔的怒火彷彿撞到了冰冷的水上,沒能激起來半點兒的水花,反倒是澆了個透心的涼。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徐太后,重複道:“太后娘娘,這可是愚弄皇家的大事。您不準備管一管?”
“管什麼?”徐太后慢慢放下筷子,眼神淡漠的望著沈氏,“你不過是幾句話,就將當年的事情給抹去,換了另一個說法來。你讓我如何信你?”
沈氏怔了怔,“可當時她們確實是這樣說的。”
“哦?這樣?”徐太后側首去問陸老太太,“當年在你家,發生了那件事的,究竟是誰?”
如果是旁人問,陸老太太可以十分鎮定的說一句“是靈犀”。可是面對著徐太后那彷彿能刺穿人心的目光,陸老太太嘴唇開合了半晌,竟然是說不出口了。
沈氏囂張的笑了兩聲,“可見她是心虛的很。連話都沒法講出來。”
旁邊靈犀噗通跪下了,低著頭言辭懇切的說道:“並非是老太太講不出。而是當年我犯下的錯太大,老太太心裡愧疚,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這話聽著,倒是符合當年的“事實”的。
徐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問沈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剛才她們分明不是那樣講的!”沈氏氣道,上前就要去拽靈犀的胳膊,被徐太后身邊的單嬤嬤拉住了,未能上前去。
沈氏惱道:“她和陸家的老太太之前根本不是這樣說的!”
陸老太太這個時候已經緩過神來,低頭說道:“靈犀所言極是。當年在陸府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愧疚不已。哪裡還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講出來?是以妾身剛才一時語塞,還望太后恕罪。”
兩個人口徑一致,而沈氏不過是一人之言。
沈氏揚著聲音說道:“她們兩個人定是早已商議好了。還請太后娘娘明察秋毫,找出真正做那腌臢事的人來!”
徐太后眼神瞬間陰鷙,語氣生硬的說道:“莫不是王妃覺得,當日王爺做了那樣的事情後,會認錯了人?”
沈氏的話忽地就停在了半中央。
陸老太太趁機接道:“王妃剛才正是這個意思。”
沈氏慌忙將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又不時的說著,王爺當時醉了酒,認錯人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