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樣的事情?”藺時謙顫巍巍的探出了手,扶到了旁邊的牆上,而後循著元槿這邊的聲音,挪著身子朝著這邊坐了過來,“娘娘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話一出口,他就發覺了不對,趕忙說道:“我不是在懷疑娘娘。只是、只是這樣的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我……”
元槿笑著點了點頭,思及他看不到,特意說了聲“無妨”,這便說道:“我之前並未訓練過引路犬,不過偶然間聽聞過這樣的事情罷了。不知道多多能做到何種地步。只希望能夠幫上王爺。”
“甚好。甚好。多謝娘娘。娘娘有心了。”藺時謙激動的仿若孩童一般,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看不能看,起身下床,哪怕只有一步,都需要依賴旁人。不然的話,碰壞了東西都是小事。一個不當心,摔倒在地,又要麻煩整個玄和宮的人來來回回收拾、又要去喚太醫來看診,這才是真正麻煩。
這對於叱吒風雲、戰場馳騁的定北王來說,著實太過於難以接受。
如果有個狗兒做好幫手,不用再依賴旁人,對他來說,實在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了。
元槿見藺時謙不排斥多多的幫助,這便暗鬆了口氣。
雖然靈犀和多多儘快熟悉起來,由靈犀一點點帶著多多和藺時謙開始親近,這樣子一步步來較為容易一些。但是,這首先得讓藺時謙肯接受這件事情。
如果他能主動和多多交流、不排斥和多多親近的話,多多也能感受到他的善意。這樣一來,便能事半功倍。
著實是好。
元槿想了想,藺時謙能夠這樣快的接受此般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和他的性子有關係。
定北王生性灑脫,不拘泥於條條框框。任何事情,只要有條理、有緣由,和他細細說來,他就能夠接受。
想到這裡,元槿心中一動,極其了另外一件事。
看著靈犀和多多在院子裡嬉鬧的場景,元槿悄聲問藺時謙,語氣卻是用了開玩笑的聲調:“宮人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靈犀才好。不知在王府裡是怎麼個叫法?”
她知道藺時謙與藺君泓有一點完全不同。藺君泓是但凡與她有關的事情,事必躬親,都要親自過問才行。不然不放心。
可藺時謙與現今的絕大多數男子一樣,是個完全不問後宅事情的。她若是說的太含蓄了,恐怕藺時謙根本就聽不出其中的含義。
故而元槿一句話完,又接道:“之前宮人們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只能直接叫‘靈犀’二字。往後她要往來於雨軒閣和玄和宮之間,若都還這樣叫她,終是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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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和宮便是藺時謙如今住著的地方。
元槿的意思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身為定北王的侍妾,而且年歲也頗大了,靈犀若由這些宮人們直呼著名字,到底不太好。
可是又沒有個緣由讓旁人對她稱呼的更為恭敬一些。
聽聞元槿這樣說,藺時謙倒是有些明白過來。
他思量了下,說道:“這些年倒是未曾給她個確切的稱謂。我記得她原本姓王。既是如此,不若都喚她一聲王姨娘吧。她跟了我這麼久,甚是辛苦,”他頓了頓,重重一嘆,“得一個‘姨娘’的身份,也是應當。”
元槿明白,這是定北王親自給了靈犀一個合適的身份了。
其實依著靈犀這樣不太正當的來路,除非在府裡有所出,生下兒女,一般才會抬了姨娘。
可靈犀的情況又不太一樣。
她有孕多次,本能生下好幾個孩兒。只不過一次次的遭遇挫折,最後孩子都沒了,她自己的身子也垮了下來,無法再有孕。
元槿知曉,藺時謙口中那“甚是辛苦”和那一聲嘆息,怕是就為了這個。
元槿笑著與藺時謙道:“既是如此,我就和底下人吩咐一聲。”說著就將旁邊的葡萄喚了過來,讓她去和周遭伺候的人都說一聲。
葡萄雖憨直,卻不駑鈍。聽聞元槿的吩咐,她有些明白過來,當先跑到了靈犀和多多那邊,將話和那邊立著的幾個宮女和公公說了。
靈犀聽聞,怔了一怔,有些茫然的往這邊看來。緊接著,她神色動了動,現出了不敢置信的歡喜。
藺時謙看不到這一幕。
元槿就低聲和他說了聲,靈犀在看他。
藺時謙輕輕再次嘆息,朝著那黑暗的虛無,微微點了點頭。
靈犀知曉這是藺時謙親口應承的了。
她當即跪了下去,朝著元槿和藺時謙這邊叩了三個響頭。而後在銀香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低著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這才又笑著繼續和多多往前行去。
元槿將這邊安頓好後,就離開了玄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