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莞爾,“姑娘不要介意。某不過是初次見到有閨閣女子通曉此事,所以有些好奇罷了。”
他生得很好看,只不過不苟言笑,所以看上去有些冷峻不近人情。
如今一笑,仿若冰雪初融春回大地,整個人顯得都和氣了許多。
元槿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子年歲並不大,約莫剛過弱冠之年。先前因為他繃著臉,又十分高大,所以看上去整個人有種沉肅的氣質,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大很多。
而且,他神色和緩之後,她才留意到他居然生得十分俊美。
對方客氣了些,元槿自然也不會針鋒相對。
不過,她這次來看看春華,也是抱著再見一面的態度。如今既是看到了,又有這麼個陌生人在這兒杵著,她便不準備多留。
元槿朝男子微微頷首後,帶了秋實快速離開。
男子喚了她一聲。
元槿腳步微頓。
對方說道:“並非是普通勒死。是用手指扼住喉嚨。而且,是左手。”
元槿這才曉得,對方是已經看了出來。先前問她,不過是想掂掂她的斤兩罷了。
不過,這些都和她再沒關係。
元槿頓了頓,道了聲謝,這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朝窗外看去,“車上沒有家族標識,是個謹慎的。”前後左右細細打量,有些驚訝又有些瞭然,“鄒家的車伕?”
他沉吟片刻,暗暗頷首,“想必就是那位三姑娘了。那些冰也是她讓人準備的。”
語畢,他不由得往馬車行進的方向再望了眼,這才往女孩兒之前檢視的屍身行去。
元槿回到車子上,離開義莊很遠了,方才問鄒義:“剛才進去的人,是誰?”
鄒義顯然很是吃驚,“有人進去過?”
他想了想,說道:“許是對方的身份太高,咱們的人攔不住。又或者是對方的功夫太好,咱們的人沒看見。待小的回去後問一問,再和姑娘回稟。”
緊接著,他手中一緊,忽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應當是對方的功夫太好沒有發現。不然的話,沒攔住人,肯定兄弟們會和他說一聲的。
鄒義忙道:“小的讓人好好查查。”
“罷了。”
元槿也想到了這一點,知曉那人或許是憑著自己的本事過去的,搖搖頭道:“或許他也是家中有人亡故,所以去義莊看看。不必多問。”
不管怎樣,單憑對方肯將春華是被扼死一事上看,便知他並非心懷惡意之人。
不過萍水相逢罷了,無需探究過多。
鄒義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聽姑娘的語氣,知道來者而且姑娘這一趟來,若有探究起來,只說是來看看曾經照顧過她的丫鬟,旁人也只會贊姑娘待個丫鬟都如此有情義,旁的並不會多說什麼。
所以就將此事暫時擱下了。
誰料到第二天一早,藺君泓卻是帶了藺松華來公主府學武。半途中,他遣了繁盛去叫元槿。
元槿到了習武場的時候,小皇孫正握著個弓箭在使勁兒射靶。
藺君泓稍微指點了他幾句,就朝元槿踱步而來。
隨口說了幾句話後,藺君泓忽地問道:“最近你有沒有見過重凌?”
“誰?”元槿思量了下,有些反應過來,奇道:“大理寺少卿?”
“嗯。”
藺君泓每每想起昨日裡和賀重凌一起用完膳時、賀重凌無意間問起的幾個問題,就頗有些在意。
賀重凌生性清冷,等閒不會將什麼放在眼裡。卻在一餐飯的時間裡,提起過元槿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