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瞞的話,長公主日後少不得要怪罪他們母子倆。
不欺瞞的話,元槿這次過去,又不願旁人知曉。
卓媽媽知道元槿這樣大費周章地其實也是不願她們難做。便認真謝過了元槿,不再多問一句。
當年,秋實和春華是一同進了將軍府。兩人一同被賜名,一同接受教導。幾年下來,情同姐妹。
所以秋實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將此事過問到底的。不然,她也不會特意留了那一片衣角,悄悄尋了最合適的人交出來。
元槿知曉秋實的心意,也放心她,所以與此事有關的,全都交給她去做。
鄒義辦事的效率和能力全都出乎元槿的意料之外。
當他來接元槿的時候,與元槿說道:“小的已經去義莊看過一趟,又安排了人在那邊候著。到時候咱們的車子一出現,他們自會尋了法子和那裡守著的人說聲,將那裡清出來方便姑娘進去。”
元槿沒想到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而且,居然能猜到她是要去義莊。
鄒義說道:“姑娘今日裡安排的一切,咱們都好生看著呢。免得被有些人攪了事兒,害的姑娘的吩咐辦不成。”
元槿方才知曉,今日秋實一趟趟來回之所以那麼容易,還是父親留下的人在暗中相助。
她這便坐車往義莊那邊而去。
說實話,義莊這種地方,氣味著實不太好聞。更何況現在還沒出了夏季?
元槿和秋實雖然有了鄒義給她們用來掩住口鼻的香囊,但是,初初進到屋內,依然被這股子怪味兒衝的頭腦發暈。
不過,她們是抱著想要看一看春華狀況的心情前來,故而稍稍難過之後,便凝神細瞧。
春華的屍身包裹在冰塊之中,倒不如旁邊那些腐壞得快。
秋實看著已經口唇發青再也沒了半點兒聲息的姐妹,失聲痛哭。
元槿瞧著春華的樣子,也是心中難過。只是在仔細打量之後,又覺得有些蹊蹺。
“咦?她的脖頸處,有勒痕?”元槿訝然說道。
秋實不解,“什麼勒痕?”
“你看她脖子前面,青紫的那一道。”元槿隔了幾寸遠,指著春華脖頸處,說道。
因為現在天熱,所以春華穿的衣衫也薄。又夏衫開的領子較低,所以她這樣“躺著”,依然可以看到她脖頸處的大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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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實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見了,不住點頭,“果真如此。”而後又不解,“姑娘,這樣的狀況,可有什麼特別嗎。”
元槿的嗓子有些發乾,有些發啞。張了張口,艱難地說道:“她可能是給勒死的。”
秋實低撥出聲。
伴隨著她這聲低呼的,是個男子低沉的聲音:“說得好。若真是如此,那便很有這個可能。”
元槿沒料到鄒義在外頭守著,竟然還有人能進到這裡來。乍一聽到說話聲,著實驚了一跳。
循聲看向來人,又稍稍放心了些。
對方身著錦緞長袍,眉目疏淡神色冰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駭人氣勢,宛若霜雪天裡傲然挺立的寒松。
但就是他這股子氣勢,反倒讓元槿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並非歹人。
男子走到兩人身旁,低頭掃了幾眼春華,問道:“那你可知她是被何物所勒、用的什麼方式、勒了多久?”
雖沒點明,但元槿知道,他在問她。
可是男子一連串的問話元槿根本無法回答。
她只不過是在看了脖頸上的傷痕後,知曉春華是勒住後窒息而死。再多,卻是不瞭解了。她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那些什麼透過各種現象看出死亡時間死亡方式之類的,她都不通曉。
更何況,此人驟然出現,即便不是為非作歹的歹人,也無法斷定是敵是友。
她即便知曉又如何?斷然不會坦然相告。
於是元槿淡淡地說道:“我剛才不過是一時戲言罷了,公子無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