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怯生生地道:“問侯爺安。”王莽見了李父,全然沒有了傳說中李家將門風采,儼然漢時普通農民。只是帶著於匈奴風吹日曬的痕跡,不由地心生悲意:“數代將門,淪落如此!”
與此不同,李心君卻顯得精神異常。與其父母全然不同。
李心君跟父母說了,要隨王莽赴漢。李父李母只是拿著眼睛看著王昭君。
王昭君道:“侯爺當世賢人,心君隨他左右,必然受益匪淺。你們二人大可放心。”
李父此時道:“只是,攣鞮輿日前數次提親,小女如果此時一去,怕不會得罪攣鞮輿?”
李心君道:“侯爺說了,兒女婚姻兒女定,不可強求。他攣鞮輿自作主張,我不答應。”
李父性格怯懦,於是就不說什麼。只是輕輕道:“你去漢,可要好生保重。不要給侯爺惹禍。”
李心君喜道:“是,爹爹。”
此時,張思漢也出來,要跟李心君一道隨王莽赴中原。而當張思漢說完時,單於有一次拒絕了張思漢。
王莽賢人,自然之道單於用意。不便多說。
李心君見單於同意自己,卻否決張思漢。問道:“為何張思漢去不得,而我去得?”
單於道:“張思漢,其名曰思漢。而其先張騫乃叛匈奴者。與你不同,你先李陵乃自願留匈奴者。由此,張思漢歸漢,單於庭恐會受困。”
張思漢聽得單於如此言明,下跪道:“思漢姓名,父母所賜。絕無反匈奴之心。”
而單於之意已決。張思漢也只得作罷。
王莽帶了李心君,一行四人回到王莽處。此時陳遵原涉均已收拾妥當。單於也帶了一隊車馬。裝了兩箱貨物。往中原行去。
一行人行了數日,倒也相安無事。不覺間到了大幕。
大幕,與長城猶如一道天然長城。與百裡之外的漢長城相對。當年,冒頓單於時,單於庭在大幕以南。當遭遇戰亂,時常遷移。而中行說建議矛盾退居幕北。自此,大幕便成了匈奴屏障。而大幕與長城之間,一馬平川,如有兵來襲,一望便知。也是因了這大幕,漢軍無法征服匈奴。而匈奴數擾漢邊,漢軍來時,匈奴退避幕北以逸待勞,漢軍不但無功而返,而且會失其輜重。
越過大幕,便沒有了匈奴兵保護。一行人直奔長安而來。
又行了數日,翻過長城,來到朔方,一行人終於不用安營紮寨。可以去客棧入宿。
李心君對中原的一切都很好奇。就連客棧,也是第一次見。只見那床沒有腳,緊貼地面。只是從被褥可以分辨出,那是床。房間裡也沒有椅子,一張四方短桌放在被褥邊上。奔波了一月有餘。李心君甚是疲憊,躺在被褥上就睡著了。
正睡著,外面傳來打鬥聲。李心君聞聲一躍而起,拿起弓箭,開啟門。見客棧大堂裡站著單於、王莽。打鬥聲自門外傳來。
單於見了李心君開門,示意她回到屋裡。而李心君卻穿過走廊,走下樓梯。到單於身邊。
客棧下面,門口左右站著兩個匈奴士兵。而門外,卻一群人圍著遠涉、陳遵。二人背靠背,原涉使是刀,使劍。眾人圍著,刀劍觸碰,火星四溢。
刺客一律身穿黑衣,與王莽在新野遇到無二。刺客功夫不高,卻都是死士。在原涉、陳遵的刀劍中,終于都倒了下來。
李心君見諸多刺客倒下,觸目驚心。問王莽道:“這一群刺客,到底是誰?”
王莽道:“刺客多次刺殺於我。此前道是受丁、傅所使。而今,丁太後,傅皇後皆已崩。莫非是仍受皇後所使?”
李心君道:“這個皇後真壞。”
單於道:“待進京,可問個仔細。”
陳遵原涉二人擊敗刺客,上前,原涉問道:“敢問侯爺,此次刺客,與日前相比,手段如何?”
王莽道:“與獲兒府上刺客差不多。”
元涉道:“此次若非陳遵,原涉一人實不能抵擋。”
陳遵也道:“刺客身手非常,然而,其中並無首領。因此,對付我二人時,章法淩亂。以至於一敗塗地。只是都是死士,寧死不逃。”
王莽聽了陳遵如此說,道:“看來長安一路不會太平,日後有勞二位將軍多加小心。”
陳遵原涉吩咐將士輪班值守。
李心君由是也回到房間。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