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道:“素聞匈奴無文字,以語言約束。單於如何能夠認字,學習兵法?”
單於大笑道:“侯爺可知道,有多少漢軍降我;有多少漢使,留於匈奴?”
王莽道:“昔日有李延年,中書說,李陵,蘇武,路充國。其餘,莽也略知一二。”
單於道:“漢人降於匈奴,匈奴皆善待之。願戰者,令其戰。不願戰者,令其教我貴族文字,已知漢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是否如此?”
王莽點頭認同,匈奴有此大志。加之地廣無垠,難怪漢軍無可奈何。
王莽道:“王莽自小仰慕王昭君,又得知匈奴多漢人。可否一見?”
單於道:“這個不難,咱們且先行飲幾杯。待我處理好匈奴正事之後,便與侯爺一起赴漢道謝,病弔唁太後之薨。”
於是,二人於帳中又飲了一夜。
次日,草原的太陽,自地平線而起。白綠交界處,站著王莽孤立的身影。此時,王昭君頭披一條藍紫相間的布,遮住半張臉,走進王莽。
王莽見了來人,作揖道:“這草原景色,一望無垠,令人望之神爽。”
王昭君道:“這是春夏的青翠,而秋冬一來,苦寒非常。中原人羨慕草原美景,而草原人渴望中原富饒安定。”
王莽道:“也是因此,而有了連年的徵戰。實際都是為了生存。”
王昭君道:“據聞,中原今年災害頻發,百姓流離,也非吉兆。如若中原亂,匈奴必擊之。”
王莽不做聲,他知道匈奴為利不為地。如此劫完遠遁,看這草原,又如何能用兵征服?
王莽站在那裡,與王昭君說著家鄉話。此時,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
見到王昭君,那女孩跑到王昭君前面,握住王昭君的手,道:“祖母好!”
而另兩個男人也來招呼,都是二十歲左右。
姑娘見了王莽,道:“這位莫非就是中原第一賢人,王莽?”
王昭君道:“不得無禮,快叫侯爺。”
姑娘咯咯笑,看了王莽,道:“侯爺好。”另兩個也打了招呼,姑娘說:“我以為作為聖人,都如孔夫子般留著長衣寬袖,老態龍鐘。如今一見,發現好生面善。我都有點喜歡你了。”說著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王昭君對王莽道:“小姑娘不懂事,侯爺恕罪。”
王莽笑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年輕,王莽自然會年輕許多。”
姑娘聽王莽如此說,道:“呵呵,近朱者赤!侯爺有見地。心君在此有禮了!”
王昭君指著姑娘向王莽介紹道:“侯爺,此女乃李陵後人,名心君。”指著另外兩個男人,道:“這一位是單於之幼弟,攣鞮輿,這一位是張武之後,張思漢。”
王莽見了攣鞮輿,雖是二十左右,卻生地一臉絡腮胡。而張思漢,則是粉面後生。
王莽見了蘇思漢,道:“你叫思漢,為留在匈奴?”
張思漢道:“當年先祖出塞,被留於匈奴數年,於此地娶妻生子,而後逃離北上,而留其妻子於匈奴。後不知為何沒有來接我們回去。”
王莽道:“蓋是漢武之時,兩軍交鋒。而博望侯從漢攻匈奴,後有罪坐免。未有機會迎接其妻女。”
張思漢也道:“不知道先祖所犯何罪?”
王莽道:“與將軍李廣約會師而期後。當誅,後免為庶人。”
張思浩沉吟了一下道:“我以為先祖薄恩寡意,卻不知也各為其主。”
王莽轉向李心君,道:“李陵是你什麼人?”
李心君道:“是我曾祖父。”
王莽嘆道:“李家世代將門,奈何李廣被逼自殺。而李陵卻叛漢投匈奴。”
李心君道:“不是我曾祖父要叛變漢,而是漢先滅其全家。”說完,李心君雙眼有些濕潤,道:“祖父說,當年漢使來招回增祖父,而在路上遭了匈奴襲擊,漢使抓住一個兵問李陵下落,而兵說李將軍正教匈奴兵法。殊不知,那時教兵法的是李延年。而使者回報,漢皇帝竟然殺了我祖父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