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終其一生,只會做一種選擇。
即便前路坎坷一片黑暗,即便鮮血淋漓遍佈荊棘,他總是會走下去的,只要還有一雙腳,他就能走下去。
哪怕是走向死亡,走向苦難,走向暗無天日的未來,他都一定會走下去的。
偌大的皇宮,偌大的京城,偌大的大燕國,雖千萬人,吾往矣。
林岸回到玄衣司,沒休息片刻,屬下就有暗衛遞來重要情報,是他一直在查的容妃和長生丸。
拿到結果,林岸的眼神一暗,果然有問題。
事關皇帝龍體安康,林岸第一時間準備進宮面聖,誰知剛出門就碰到了顧敏之。
“顧大人。”林岸行了個禮,“玄衣司大牢不允許探視,還請顧大人海涵。”
顧敏之淡淡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林岸詫異地挑了下眉,“找我有何事?”
顧敏之微笑,是一貫的溫文爾雅,“要緊事,借一步詳談。”
林岸想了想,他手裡拿著的證據恐怕更為要緊,“顧大人,如今我也有要緊事,需立即面聖,恐怕沒有時間同顧大人詳談。”
顧敏之攔住林岸,“恐怕我的事更加緊急,也是林岸大人更想聽的。”
林岸不悅道:“顧大人,不管你有何要緊事,都要等我見過皇上再說,現下……”
“前太子遺孤,難道林岸大人不想找了?”顧敏之直接說出了驚天秘密,“我有線索,並且十分確定,而且我帶了證據,你確定不看一下再走?”
顧敏之乃奉安公養子,跟隨奉安公多年,而奉安公和前太子有密切關系,若是顧敏之知道一些線索也不足為奇。
端看顧敏之態度如此強硬肯定,林岸相信他手中一定握有關鍵線索,否則絕不會親自來找他。
“好,你隨我來。”林岸猶豫再三,終是下定了決心。
皇帝一直想要找到前太子遺孤,如今線索送上了門,自然不能就此放過。至於容妃和長生丸,且聽顧敏之說完再告知皇帝也不遲。
容妃從上書房離開,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在皇帝跟前伺候,卻不小心打翻了茶壺,茶水濺了皇帝一身,皇帝勃然大怒:“你個死奴才幹什麼?”
蘇安連忙擦拭皇帝身上,“奴才伺候皇上去更衣。”
皇帝站起身,小太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偏偏又剛好擋住了皇帝的去路。
皇帝氣沒消,看他這副樣子極不順眼,伸腳就狠狠踹了他一下,厲聲道:“將這不長眼的狗奴才重打一百杖,然後罰去做苦役!”
小太監一聽就慌了,連忙求饒:“皇上,求您繞了奴才!奴才願將功贖罪,求皇上寬恕!”
“將功贖罪?”皇帝冷笑,“你何來的功?”
小太監垂著腦袋回答:“奴才知道一件大秘密,是關於容妃娘娘和林岸大人的……”
蘇安一聽他提起這二人,心裡便猜到了些許,連忙道:“皇上衣裳還濕著,不如先換下,再來聽這狗奴才如何辯駁。”
“不!”皇帝揮手阻止了蘇安,“讓他說!朕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小太監得了令,顫顫巍巍地開口:“那日皇上急匆匆去了玄衣司,留下容妃娘娘和林岸大人,奴才親眼看見林岸大人對容妃娘娘不軌,娘娘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只能……”
剩餘的話哪敢說出口,皇帝瞬間想起那日回上書房,發現容妃竟然衣衫不整妝發淩亂地待在太和殿,當下便覺得可疑,然而容妃顧左右而言他,皇帝一時便信了。
如今聽這小太監一說,皇帝立刻想通了前因後果,若非出了事,容妃怎敢留宿太和殿?
好你個林岸!竟然敢……覬覦朕的女人!
皇帝氣得臉色發青,提腳狠狠踹了小太監幾下,那小太監嗚咽地求饒,鼻涕眼淚一齊流下,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
這件事駭得蘇安也臉色巨變,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皇上,皇上……這,這恐怕是個誤會,林岸大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等僭越之事!定然是這小太監胡說八道!沒錯,這小太監造謠生事,理應杖斃!”
小太監連連求饒,皇帝卻往死裡踹他,直到那人嘴角吐出了血跡,皇帝也不肯饒恕。
過了好一會兒,小太監不動彈了,皇帝停了手,蘇安上去攙扶皇帝,卻被皇帝一把甩開,他不曾罵出一個字,轉過臉來,蘇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