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有印象,我以前一直讀波羅的de)海。”
林源是在調侃自己造詣不高,他沒想到宋渠真在“的”上面注音:“你沒說錯啊,這個海一開始確實叫波羅的的)海。”
宋渠說著,又將波羅二字劃掉,寫下另一個同音詞:“剛開始這裡叫菠蘿的海。”
“歐洲各民族在發展的時候消失同化了很多,比如波羅的民族如今只剩下立陶宛人和拉脫維亞人,其他波羅的人要麼消失像物種一樣滅絕,要麼被其他民族同化,說到同化和消失課本上會提到十七世紀的約特文基人,但是在傳說裡,時間長河往回追溯,最早消失的波羅的民族是公元前的菠蘿人。”
林源問:“pineappe那個菠蘿?”
宋渠說:“對啊,pineappe那個菠蘿。”
“菠蘿人原本不是一個單獨分支,他們和其他波羅的人一起生活沒有什麼不同,但一千個波羅的人裡總會出一個菠蘿人,可能是一出生,也可能是垂死之時,他就如同覺醒般大喊‘菠蘿’。當然‘菠蘿’是個音譯來的,他們喊的兩個音節和‘菠蘿’很像,所以我前面說,他們叫菠蘿人。”
“打住!”林源說,他居高雙手做出呼喚的樣子,“喊‘德瑪西亞’一樣的喊‘菠蘿’?”
宋渠一臉正經:“你別笑啊,你繼續聽我講。”
“好好好,”林源收回手,“我聽著呢。”
“而那些生命進度條還撐得住的菠蘿人就開始尋找‘菠蘿’,按他們的話說,‘菠蘿’是世界上最美最真最好的東西,是人生之終極奧義,活著的意義,值得人一生去尋找。菠蘿人要是生在地中海,還能和希臘人聊聊‘菠蘿’,但很不幸,他們向後是從未踏涉的其他民族的領土,向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海,公元前大家都窮,日子也就比茹毛飲血好點,你自己不幹活只想著找菠蘿,別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養你,況且菠蘿人年年有,菠蘿年年沒人找到,這說明什麼?
林源真的思考了一下:“說明菠蘿很難找。”
“對,我們現在知道菠蘿是熱帶水果,公元前的歐洲肯定沒有,就像他們一直尋找的‘菠蘿’,也是無法在這片土地上找到的。並且在你找到菠蘿之前,所有人都會覺得你在尋找耗費的精力是無用功,你和你想要尋找的菠蘿都不會被人理解,這個看不見摸不著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菠蘿能有那麼重要?有口腹之慾重要?所以很多菠蘿人為了生活又變回了波羅的人,世俗壓力這種東西公元前也有。”
“但還有不少菠蘿人義無反顧地造船駛離陸地,他們無法在這裡找到菠蘿,就寄希望於海的那邊。他們中沒一個回來的,可能是死在海上了,也可能在哪裡找到菠蘿了。後來菠蘿人越來越少,漸漸就消失了,沿岸的人說到那片一望無際葬送了無數菠蘿人異類的海,漸漸將之稱之為菠蘿的海。”
林源邊聽邊點頭:“那為什麼現在叫波羅的海。”
“因為……”宋渠轉著筆思考,“因為這個結尾我還沒編好。”
林源脖子一伸,那樣子像才意識到被騙。
宋渠笑:“你不會真信了吧。”
林源想這次不能怪我書讀得少,你說得那麼有理有據我再怎麼懷疑也被你忽悠進去了。
宋渠收笑,在菠蘿兩個字下畫點:“但是道理是一樣的,我也想去找菠蘿。如果找菠蘿要行萬裡路,拉脫維亞是起點。”
宋渠覺得自己有些活過來了,那個菠蘿讓他活了過來。他的眼裡開始有光,靈氣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那才是別人眼裡的宋渠的模樣。
他還活著,他也沒有消失,那個心理諮詢師有一點確實是對的,活著要往前看,菠蘿不存在於過去的父母親情裡頭,那就去未來找。
而他又是那麼幸運,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個菠蘿,都有一個林源聽他說著荒誕編撰的故事,有一個人陪在身邊。也只有林源知道他求而不得的痛苦,也只有林源會陪著他求索。
宋渠看著林源想,林源也是菠蘿。
他的愛人也看著他,像半年前一樣,他們接吻,開始相擁,衣服一件一件的脫,同樣的地點,浴室裡沒有放著八斤木炭,三十分鐘後敲門的是外賣員而不是林源。在這三十分鐘裡他們只在乎彼此,只有彼此,這三十分鐘他們在醫院又在泳池,在紅綠燈口又在睡過的酒店,他們在過去又在未來。
過了今晚,宋渠會去拉脫維亞,林源也會去國防科大,他們會有美好生活,關於幸福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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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主要是講某種情緒,我知道這不是個很完整的故事,計劃也不是隻寫兩萬多字,但是寫到這裡感覺停留在這裡也挺好的,有一個人願意陪你感同身受,有這份心,那真的是很棒的。
美好生活會有的,幸福和未來都會有有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