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範無咎急忙掩飾道。
謝必安滿臉疑問:“我說過啊,你忘記了?我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居住的村子著了大火,我家裡人就活下了我一個,這簪子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啊,我好像有點印象。抱歉,時間太久了,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
謝必安朝他笑笑,將簪子收入了芥子空間,然後說:“我問過小卷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咱們走嗎?還是等到你義姐婚禮結束後再離開?”
“回去吧,回去找馬面吃酒,再好好睡上一覺。”範無咎伸了個懶腰答道。
酆都
金發男人坐在開闊的落地窗前,目光注視著遠處如血般的天空,開口問道:“如何了?”
男人背後站著一個身穿古裝的少年,少年身段窈窕,容貌昳麗,仔細一看正是本該陪在尹子徽身邊的黃鈺。
黃鈺打了一個響指,下一瞬間容貌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長著有些嬰兒肥的臉,他的頭上有一雙犬科動物的耳朵,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可以說比方才的樣貌還要可愛許多。
他走到男人的面前,雙膝跪地,扶在男人的雙.腿上,用腦袋蹭了蹭男人,然後說:“您交代的事情已經全部完成了,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得多。”
“黑白無常他們發現了嗎?”男人用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少年的頭。
少年十分享受地眯上了雙眼,慵懶地答道:“沒有,我這次沒有和白無常正面接觸,黑無常完全沒有發現不對勁。”
“嗯,謝必安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你得小心。說不定他已經起疑了。”男人交代道。
“我會注意的。下一個任務我還需要跟著過去嗎?”
男人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對少年說:“跟著去吧,就當玩玩,以後可就沒多少機會這樣玩了。遇到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順便幫他們一把,就像這次一樣。這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欣慰。”
少年受到了男人的鼓勵變得非常激動,伸出舌頭舔.了舔男人的手,然後將腦袋枕在男人膝上。男人又重新開始看著窗外的血色天空,不再說話。
再說黑白二人,回到酆都後發現和上次差不多,這次他們也就離開了酆都幾個時辰。剛到酆都,範無咎就一溜煙地跑去找馬面了,謝必安檢查了一下手機,確認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沒有收到什麼任務,然後才放下心來四處閑逛起來。
謝必安其實是有一件事情要去找魏徵問一下的,但現在時間有點早,這個點去了容易被不該看見的鬼看見,所以七爺決定等到晚些時候大家睡覺的睡覺,加班的加班的時候再去。
所以現在七爺就格外的閑。
七爺閑的時候喜歡做什麼?
當然是去騷擾孟姜女了。不對,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騷擾呢?
孟姜女今天穿的是巴洛克風格的洋裝,但穿得再華麗也不過是在橋上熬湯。
“喲,這才幾個時辰,謝必安你怎麼又來了?”孟姜女端著碗朝謝必安一笑。
謝必安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是說:“我一直有件事情非常好奇,為什麼你堅持在這裡熬湯?不能機械化量産嗎?”
孟姜女把一碗湯遞給攤子前的鬼,然後說:“不能,機器熬的湯沒有靈魂,喝了什麼都忘不掉。熬湯啊,最重要的就是感情,沒有注入感情的湯,不是一碗好湯。人活著也是如此,沒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的人,算不上活過。”
“雖然我不知道你熬的孟婆湯好不好喝,但你挺會熬雞湯的。”謝必安說。
孟姜女反應過來謝必安是在打趣她剛剛說的話,氣惱地又將熬湯的勺子一把砸了過來。
謝必安顯然是被丟習慣了,反手就接住了勺子,又遞回給了孟姜女:“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孟姜女朝謝必安翻了個白眼,說:“是你先招惹我的。”
謝必安伸手揉了一把孟姜女的腦袋,笑眯眯地說:“有時候我覺得你也蠻矛盾的,活著的時候明明是個重情義的人,死了以後偏偏守在這三座橋上教別人忘卻前塵,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