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咎思緒正一團亂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謝必安,便冷淡地回應道:“中秋快樂,我該睡了,明天見。”
謝必安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得了閑,還想與範無咎多說幾句,但範無咎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收了法術。
七爺很鬱悶,因為八爺不理他了。他知道八爺肯定是有事情瞞著他,可他離八爺有點遠,不能趕過去問個究竟,所以他鬱悶。八爺長大了,八爺都不黏著他了,七爺不開心了。
七爺不開心,他就得想辦法讓自己開心。
於是他又去了主帳。
因為晚宴前謝必安的一番話,惹得姜舉心裡亂糟糟的,所以姜舉還沒有睡覺。謝必安掀開簾子進去時,姜舉正在挑著蠟燭拿筆在絹布上寫東西,一邊寫一邊唉聲嘆氣。
姜舉一看到謝必安坐在了旁邊的矮桌邊,就立刻扔了筆朝他說道:“齊安啊,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不能坑我。”
謝必安彎著眼睛,一手託著腮問:“我哪裡坑你?”
“你傍晚跟我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我真的想不到天子如果不是喜歡姬蘭,那他為什麼會不想讓我和姬蘭成親,總不能是因為我吧?說實話,如果他真的喜歡姬蘭,我可以和他公平競爭,如果姬蘭真的愛上了他,我肯定不會糾纏她的。”
謝必安沒有回答他,轉而問道:“將軍你現在在寫什麼?”
姜舉把桌上的絹布遞給謝必安,然後說:“在給天子寫信,不知道該怎麼寫。”
“不如你朝他討個恩賜。”謝必安好像想到了什麼,笑得越發熱烈。熟悉謝必安的人一定知道,七爺如果露出這種表情,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主意。
姜舉顯然不怎麼瞭解七爺,滿臉期待地道:“什麼恩賜?請軍師賜教。”
謝必安道:“就說,如果你能凱旋而歸,讓他將姬蘭賜給你。”
“可是你說過他不想我和姬蘭成親。”姜舉有些搞不明白謝必安的想法。
“沒錯,他是不想,可你想啊。可是他想不想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和你過日子的人又不是他。”現在還不是個王權至高無上的社會,如果現在是幾千年後的封建社會,謝必安說出這種話,一定會立刻被姜舉綁了軍法處置的。
姜舉想了想謝必安的話,也覺得有理。他其實一直有點擔心自己在邊疆幾年,回去後姬蘭會不會被父母嫁給別人,如果他現在朝天子討了承諾,至少能給他和姬蘭的未來一個保證。至於天子的想法……回去以後再說吧。
“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寫了。”姜舉重新拾起筆,開始埋頭寫字。
看到姜舉如此的從善如流,謝必安滿意地點了點頭。
離開主帳前,謝必安突然回頭朝姜舉說道:“其實天子和我一樣喜歡男的。”
姜舉停下筆抬起頭看著謝必安,半晌才發出了聲音:“啊?!”
謝必安依舊沒有過多解釋,只留給了他一個瀟灑不羈的背影。正可謂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但姜舉這次顯然打算讓謝必安好好給他解釋清楚後再離開,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了謝必安。
謝必安裝逼失敗,不過心情大好。一想到剛剛姜舉吃驚錯愕的神情,又幻想了一下尹子徽收到姜舉信後氣急敗壞的表情,忍不住想偷偷笑出聲來。
“你怎麼知道?”姜舉一隻胳膊擋在謝必安的面前問道。
謝必安高深地抿了一下嘴,然後緩緩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謝必安敢這麼糊弄姜舉,其實全是佔了職業的便宜。因為這個時代的軍師,不僅僅要為行軍打仗出謀劃策,還需要會算卦扶乩、夜觀星象,以確定應該何時何地同敵軍作戰。因此謝必安這麼說,姜舉也就不再詢問他了,畢竟人家本來就有常人沒有的本領,能知道天子的秘辛,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舉果然不再質疑,又接著問道:“那軍師你的意思是天子喜歡的人是我?”答案昭然若揭,姜舉又不傻。他長嘆了一聲,然後講手插到了頭發當中,緊蹙雙眉,喃喃說道:“我早該知道的,他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就以為他是把我當兄弟了呢?”
“那你呢?”謝必安問。
“我對姬蘭之心,天地可鑒。況且,我是真的不喜歡男人。他是我的王,也是我最好的哥們,我,我是真的……唉。”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將軍你和陛下究竟是如何相識的。”
姜舉回到桌邊,盤腿坐下,如何說道:“其實我也不記得了。我年幼時曾從馬上跌落,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我們相識的原因,還是天子講給我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紅衣佳人白衣友,朝與同歌暮同酒。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只戀長安某。by《我亦好歌亦好酒》 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