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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一聲,瓷杯從案上跌落,杯中的茶水隨著杯身一同朝四周濺開,像伴著雷鳴的雨滴落在池塘當中一樣。殿堂空曠,杯盞破碎的聲音竟一遍遍傳來,惹得殿中人心惶惶。
尹子徽跪坐在案邊,五指將絹布擰作一團,看著被他扔在地上的瓷杯,口喘粗氣。
“姜舉,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我究竟對你哪裡不好,你竟這般?她不就是個女人?我哪裡不如她?”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大殿前前後後的服侍的宮人皆驚恐地跪了一地,連喘氣的聲音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觸了尹子徽的黴頭。
“請天子息怒。”範無咎依舊言簡意賅,不多說一句話。
尹子徽看著範無咎,將絹布往他面前一扔,然後說:“你看看他寫的什麼,我難道不該生氣?”
範無咎拾起地上皺皺巴巴的絹布,將它展開,粗略讀了一遍。
姜舉按照謝必安的提議,在信上寫了請求天子賜婚的話,故而尹子徽憤怒至此。
範無咎搖搖頭,說:“您不該生氣。他不愛您,說明你們無緣。”
範無咎的話徹底惹惱了尹子徽,他抽.出了腰間佩劍,然後將它放在了範無咎的脖間:“你再說一遍。”
“你們無緣。”範無咎與尹子徽四目交接,沒有一絲畏懼,“您該知道,感情強求不來。十多年了,姜將軍從未給過您一絲一毫的回應,由此可見你們無緣無份。”
範無咎本以為尹子徽會拿劍直接去砍他的脖子,卻沒有想到尹子徽收了劍,朝他說道:“我竟沒想到,你是塊硬骨頭。”
“強求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天子。”範無咎道。
“我是天子,天下都是我的,他自然也是我的。”尹子徽說,然後他又揮手對跪在地上的其他宮人說,“你們先下去吧。”
待宮人全部離開,範無咎才又開口道:“感情的事情講究你情我願,女子尚且不可勉強,更何況他是胸懷大志的男人。”
但尹子徽卻並未答理範無咎,只對他說:“你可知道,我愛了他十幾年,這十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想方設法的對他好,他開心我就開心,他難過我就把惹他難過的人碎屍萬段。他要星星、要月亮甚至要王位,我都能給他,可他卻不願意給我他的心。我也想過放棄,可又總覺得明天或許他就會愛上我,明日複明日,竟一直到了今天。”
“您真的還在愛他?還是說您已經習慣了去愛他?”
尹子徽閉上雙眼,笑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從我們第一次相遇開始,我就愛上了他,我這輩子也註定只能愛他。”
看到尹子徽這麼固執,範無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謝必安十幾天前有告訴他姜舉會給尹子徽送去一封足以惹怒他的信,希望範無咎能好好利用。範無咎對尹子徽說的這些話,其實也是他早早打好腹稿的,他本想勸尹子徽放下執念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但如今看來卻是不太可能了。
“您從未說過您與姜將軍是如何相識的。”範無咎硬著頭皮問道。
尹子徽也從未有機會同旁人講過,今日範無咎問了,他便同他說了:“那時我還是個公子,不怎麼得父王的寵愛。”
那時的尹子徽還被稱為公子徽,他還有個哥哥叫公子凱。當時天子的嫡長子早夭,國家失去了合適的繼承人,作為嫡子,公子徽和公子凱都有可能稱為下任的君王。公子徽尚且年少,公子凱為了早些時候除去心頭大患,故意設局讓公子徽出宮,然後派人將他悄無聲息的殺掉。
正在歹人準備動手的關頭,年幼的姜舉路過,發現了危險,上前提醒了公子徽快跑,然後迅速帶他回了不遠處的姜府。幸虧老薑將軍及時出手,才使公子徽倖免於難。公子徽回宮前,將隨身攜帶的雙魚玉佩砸成了兩半,留給了姜舉一半,並與他約定等他解決掉家中的麻煩,再回來報恩。
“後來公子凱犯錯,被父王處死了,我便向父王請求將姜舉接到宮中與我作伴。但我再次見到姜舉時才知道他在我離開後不久就從馬上跌落喪失了記憶,而且我給他的玉佩也不知去了哪裡。不過這些事情我自己心中記得就行,於是我將我的那塊玉佩給了他,也算是提醒他我們初次相遇的故事。”
說到這裡,尹子徽雙目閉起,嘴角微翹,大概是在回憶自己一直視若珍寶的少年時光。
“可姜將軍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您也早已不是年少的公子徽了。”範無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