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兄這任務接得的確是好,且聽我細細道來。”謝必安眯著眼睛,湊到趙鳴箏耳邊小聲說道。
範無咎站在一旁,也不問兩人竊竊私語的到底是何事,等謝必安說完了,才開口:“七爺,我該做什麼?”
“勞煩八爺去好好查查樓主夫人的生平,可曾與旁人有過婚約,可曾心屬過哪家公子,越詳細越好。”
範無咎點點頭,轉身一個輕功飛出院中。
月光如水,層雲如蓮,窗外夜梟叫了三聲。竇如晦剛放下剪完燭心的剪刀,起身準備關窗,便感到一陣風吹來。這風直直地吹滅了竇如晦手邊的蠟燭,狹小的臥房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當中。竇如晦眉頭微蹙,拿起桌上的火柴輕輕一劃,一團火焰突然出現在半空中。他拿起火柴的朝蠟燭點去,火焰只同燭心接觸了片刻,便有了光。杜如晦嘴角微翹,端起燭臺轉身看去,只見剛剛還空蕩蕩的臥房,此刻多出一身著夜行衣的高大男人。
“你來了,來殺我的?”竇如晦不慌也不忙,端著燭臺問道。
見到竇如晦如此坦蕩,男人有些錯愕,但也很快恢複了鎮定,說:“怎麼,你早料到會有人來殺你?”
“敦雲門門主本不是什麼好東西,竇某沒殺了他,已是醫者仁心。那小人睚眥必報,怎麼可能會放過我?”竇如晦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聽吩咐辦事,也不容易。我賤命一條,任你取了去吧。”
等等大哥,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男人滿頭黑線,解開擋住口鼻的面巾,正是趙鳴箏。
聽了竇如晦的話,趙鳴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道:“你也不反抗反抗?”
“不了,竇某活了近四十載,救人無數,也算是功德圓滿,到了地府,想來閻王爺是不會虧待了我。”
躲在窗外學夜梟叫聲的謝必安也對竇如晦如此心大感到有一絲無語,心說,你不怕閻王爺找你麻煩,那怕不怕兩位鬼使因你耽誤任務回去刁難你?
“你還是反抗一下吧,我給你個機會,如何?”趙鳴箏同竇如晦商量了起來。
竇如晦擺擺手,非常有禮貌地拒絕了趙鳴箏的提議:“你到底殺不殺我,不殺我睡覺了。”
“這樣吧,我殺你,但你得給我下毒,最好是那種看起來很兇險,但有藥可解,解毒需要花好幾個月才能徹底解開的毒。”趙鳴箏說。
竇如晦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趙鳴箏的額頭,喃喃道:“不燒啊,好好的小夥子,可惜了……”
趙鳴箏拍掉了竇如晦的手,說:“那,我不殺你,你逃了吧,從此隱姓埋名老老實實當個大夫,作為報答,你幫我下個毒。”
竇如晦看著趙鳴箏快要爆發的表情,不敢再多說混話,只點點頭說:“行,行吧。我有一毒,喚做五時丹。服下後,每個時辰失掉一感,若無解藥,五個時辰後便同行屍走肉。縱是有了解藥,想恢複感官,也要數月的功夫。”
“致命嗎?”趙鳴箏問。
竇如晦:“不致命,但被人追殺的話,用此毒最為快速。因為中毒後會立刻失明,所以逃命的話最好。”
“好,我就要這個了。”趙鳴箏高興道。
竇如晦卻面帶擔憂,說:“不過……這毒,全天下只有四個人能解。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師父,一個是巫醫玄,還有一個是羽春樓秦嶼。我跑路了,我師父死了,玄遠在南疆,秦嶼行蹤不定,這毒不好解。”
“好解,這毒最好解。我們便是羽春樓之人。請大夫不要手下留情,把毒下給他吧。”謝必安翻身上窗,兩條腿跨在窗沿上說。
竇如晦也不推脫,翻箱倒櫃翻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隨手扔進了趙鳴箏嘴裡,然後在謝必安的注視下,迅速將值錢的物件收了收,揹著一個小包裹,從謝必安跨著的窗戶翻了出去。此人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一毫地拖泥帶水,簡單明瞭一氣呵成,饒是見過世面如謝必安,都直直地看愣了。
竇如晦跑後,謝必安將事先帶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屍體扔到房中,給屍體臉上施加了些幻術,讓它變成了竇如晦的模樣,然後扶起趙鳴箏離開了竇如晦的茅草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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