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會。”蘇言連忙點頭道。
金燕又冷笑了一聲:“那如果陸晚晴不好,獨留下這個孩子呢。你會如何?”
蘇言被這個刁鑽的問題問得一愣,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設想過,可是因為他總是想不出一個解決辦法,便自然而然地選擇了不去想。而今這個問題被金燕給問了出來,說到底,金燕才是最瞭解他的人。
正因為最瞭解他,所以她並不意外他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
金燕絕望地閉上眼睛,複又睜開:“我知道了。”
她轉過身去,沒有讓蘇言瞧見她的眼淚。蘇言一路跟著她來到客廳,這才發現她早就已經將行李都準備好了。
“你,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搬出去住。至於離婚協議書,你簽完了就直接寄到金宅吧。”金燕迅速換好了鞋,又在臨出門時止住了腳步:“再見。”
說著,她便拖著行李離開了這個她以為自己會跟蘇言過一輩子的家。
蘇言看著在自己面前緊緊關閉的大門,忽然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金燕那串掛著可愛佩飾的鑰匙,正掛在玄關處。蘇言看著那串微微晃動的鑰匙,心裡有一種預感:金燕這一次是鐵了心離開自己,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
……
溫欒接到蘇言的簡訊時,還挺意外。這家夥已經很久不曾主動邀約自己喝酒了,突然間深夜發來邀請,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溫欒捧著手機看著那條簡訊思考半天,最後又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兒子,這才決定赴約,走上這麼一遭。
他到酒吧裡時,蘇言已經喝醉了。溫欒看著對自己傻笑的蘇言,叉著腰站在那兒緊皺著眉頭。
“你喝成這樣,可叫我怎麼送你回去?”溫欒有些頭疼地問道:“我還是個殘疾人,不能開車。你半夜叫我出來,我還是叫阿誠跟著我來的。結果我還沒到你就喝成這樣,你到底什麼情況?”
“你來得正好。”蘇言像是沒聽到溫欒說話一樣:“來,我們兄弟倆一醉方休。阿誠,就不用喝酒了。到時候把我們倆一起送回去,就,就成。”
“我現在還在吃藥,不能喝酒。”溫欒很果斷地拒絕掉了蘇言這個酒鬼的邀請,並對服務員說道:“要一杯檸檬水,謝謝。”
他坐到蘇言身邊,見他還是在對著沒有喝完的酒水傻笑,便忍不住問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明天不用上班的嗎?”
“要啊。可我今晚上又不用上班……反正……燕子也不在家裡,沒有人管我,以後都沒有人管我了……來,我們喝!”蘇言說到最後,舉起酒杯來大吼了一聲,惹得其他酒客都跟著起鬨拍手叫好。
溫欒從他的隻字片語裡總算捕捉到了一點線索:“你說以後都沒有人管你了?燕子她是離開家裡了嗎?”
“答對了,來,幹杯。”蘇言說著,跟溫欒碰了個杯,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為什麼離開家?”溫欒看著蘇言借酒澆愁的模樣,彷彿就看到了若幹年前,涼秋失蹤時自己頹喪的樣子。
“因為……”蘇言的臉上總算是沒了那一幅沒心沒肺的笑:“因為我對不起她……”
“……她知道陸晚晴的事情了嗎?”溫欒腦子轉得快,一下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她一早就知道了……”蘇言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離開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而是因為我回答不出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問我……可不可以,對那個孩子……不聞不問……”
溫欒低下頭,聽著蘇言斷斷續續地說著,臉上一副瞭然的神情:“你是沒有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還是根本就沒有答這個問題?”
“我,我沒有答……”蘇言痛苦地皺著眉頭,又猛地灌下了幾口酒:“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會不知道?”溫欒不解地看著他:“如果你還愛金燕,那麼果果就是你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在這裡難受了。反正你有不愛金燕,你難受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選不出來……”蘇言抱著腦袋,像是一隻鴕鳥,又一頭紮進了自己溫暖的翅膀裡,不願意麵對現實。
溫欒無奈地看著他,正打算再做一些思想工作,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與此同時,蘇言的手機也在不停地響著,可對方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去搭理這通電話。
“喂?”因為知道是醫院裡來的電話,溫欒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請問是溫先生嗎?溫先生,李醫生已經有清醒的徵兆了。”對方是icu住院區裡的護士,之前和溫欒打的交道比較多,再加上溫欒之前便有囑咐她們要即時和他溝通關於涼秋的情況。所以這邊涼秋剛有清醒的徵兆,那邊醫院就第一時間通知到了溫欒。
“好,好……我現在馬上來醫院。”溫欒喜不自禁地連連道謝,掛了電話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正趴在吧臺上的蘇言。他嘆了一口氣,又打了個電話叫阿誠進來,順帶將蘇言一起帶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