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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秋雖然是第一個拿到那部衛星電話的人,卻是最後一個使用的。在等待接聽的過程中,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動,幾乎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正在這時,對面一個稚嫩的童音拯救了她:“喂?”
“喂?是tii嗎?我是媽媽。”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聽到兒子的聲音,讓涼秋喜極而泣。
“媽咪!我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惜時歡天喜地地抱著電話筒叫道:“我收到你的郵件以後,就在家裡等電話啦。”
“你這個孩子。”涼秋心裡明明知道這是惜時在借機逃學,卻怎麼都責怪不起來:“家裡都還好吧?”
“好的好的,爺爺奶奶都好,爸爸也很好。”說到這兒,惜時忽然叫道:“啊,我讓爸爸接電話!媽媽你等一下!”
“惜時,你……”涼秋還沒來得及阻止,惜時便已經拿著行動電話跑到了溫欒的房間裡。溫欒此時此刻,正坐在陽臺上發呆。
“爸爸,媽媽的電話!”因為惜時的聲音很響亮,她隔著話筒也清晰地聽到了。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這沉默讓涼秋又是一陣緊張,甚至害怕得想要立馬結束這次讓人窒息的通話。
“喂。”溫欒開口說話了,涼秋只覺得心裡一跳,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喂……”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不那麼顫抖。
“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真好。”溫欒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涼秋又哭又笑地答道。
自己那麼不辭而別,本來以為再次聯系時會劍拔弩張,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副平和的場景。涼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特別心疼現在的溫欒。
雙目失明這件事,已經將他的稜角變得圓滑。涼秋覺得,自己彷彿已經不認識電話那頭的他了。
“你的眼睛……陸晚晴又再去找人幫你看過嗎?”想到這兒,涼秋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她現在顧不上這個。”溫欒言簡意賅地答道:“阿秋,你再等一等,過一陣子你就可以回來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溫欒的篤定讓涼秋很是奇怪,她並不認為現在的溫欒或者溫家還有那個能力將陸晚晴手裡的權利再奪回來。
“等過一陣子,溫氏全都在陸晚晴掌控之中了,她或許會鬆懈對我的看管和監視。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溫欒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摸了摸惜時的腦袋:“只不過這一次,你可能再也回不了國內了。我怕你覺得委屈。”
溫欒說的話,讓涼秋覺得震驚。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這個男人,十多年前曾經為了溫家的名譽和溫氏而選擇放棄了她,而今,他卻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女人,選擇放棄溫氏?
“我……”涼秋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我不覺得委屈……可是阿欒,爸爸他們……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的。”溫欒垂下眼,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爸爸昨天還在和我談這件事情。”
溫欒只是將溫老先生的話轉達到這個程度,並沒有再說別的,他怕涼秋會擔心。
“嗯,好。不過你的眼睛,你還是要遵醫囑定期複查,知道嗎?並不是不能好的。”涼秋皺著眉頭,忍不住絮叨起來。對於溫欒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她有些心焦,卻也無可奈何。
“你什麼時候回到我身邊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溫欒俏皮地回了一句,噎得涼秋說不出話來。見涼秋沒說話了,溫欒笑開了:“是不是有些後悔離開我了。”
“嗯。”涼秋老實地回應道。
“叫你自作聰明。”明明是賭氣的話,卻讓溫欒說出了幾分寵溺的味道,聽得涼秋耳朵一熱:“去了就去了吧,不過一定要平安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涼秋點點頭,然後又對惜時囑咐了幾句之後才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以後,父子倆都有些依依不捨。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會再打電話過來啊。”到底還是小孩子,惜時雖然和同年齡的孩子比起來顯得老成,但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藏不住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