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正經,反而讓陳建軍有些不好意思了:“別別,你這麼鄭重其事的,我反而覺得變扭。”
涼秋一想也是,這個陳建軍自從出現在她的視野以來,就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做派,可能這種人確實也受不了這種文縐縐的道謝方式。
“那,回頭我請你吃飯吧。”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聽到涼秋主動邀約自己,陳建軍差點沒高興地蹦起來。
“嗯,我說的。”涼秋點了點頭,只當是多了個好動的弟弟,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
自打溫家二老帶著惜時入住溫家別墅以後,陸晚晴儼然就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個。再加上溫氏集團最近也事情多,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她也鮮少回家吃飯。
飯桌上,溫老先生看溫欒熟練地將飯菜塞進嘴裡咀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對晚晴的做法心存怨懟,但她好歹都是懷孕的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善待她一些吧。”
溫欒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回道:“我知道了。”
多的,他也沒有再說。他怕自己的父母承受不了事實,再加上他現在也沒有搞清楚這個孩子的來歷,所以一時之間,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餐飯吃完,惜時蹦蹦跳跳地上樓去寫作業了,溫太太則選擇去陪著孫子,自己也可以看會兒書。溫欒在阿誠的幫助下,跟著溫老先生一起進了書房。
“最近陸氏那邊的動向,你應該清楚吧?”
溫欒搖了搖頭,表現的很淡定:“兒子不清楚。”
溫老先生一陣沉默,最後嘆了一口氣道:“我終於搞清楚陸晚晴為什麼想要那一紙授權了。不出我所料,她果真是在跟陸震霆那個老家夥密謀著什麼。今天我突然接到了開董事大會的通知,她提請了收購陸氏地産業務的議案——就是之前你一直主導的那個,只不過,那個議案裡的價格有問題……那個價格,高的有些離譜。是你之前找的評估公司評估出來的三倍。”
“看樣子,她是說動那些本來就傾向於陸氏的股東了。”溫欒一針見血地說道。
“是啊,董事大會對於她而言,大概根本就不是障礙,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罷了。”溫老先生嘆道:“當初創立溫氏之初,為了表現出我們溫家人和其他董事股東同舟共濟的心,都沒有設立實際控制人的一票否決權。卻沒想到,今天這卻成為了掣肘我們溫家人的利器。”
“父親……”溫欒聽著溫老先生言語裡盡是滄桑,心裡有些難過:“是兒子不孝……我……”
“我懂你的心思。”溫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叫你過來說這件事,也沒有要求你做什麼的意思。事已至此,也不必強求了。我想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溫欒一愣,好奇地問道。
“我想帶惜時回澳洲。只是……我和你媽媽商量也商量不出個結果,因為我們都放心不下你。”
“父親是怕如果陸晚晴的孩子出生了,她會對惜時不利嗎?”溫欒問道。見溫老先生沒有回答,他又說道:“其實這也是我心裡的擔心,父親這個時候願意舍棄溫氏保護惜時,兒子感激不盡。”
“可是我和你媽媽真的帶惜時走了,不但是舍棄了溫氏,也是舍棄了你。孩子,我們狠不下這個心。”溫老先生說到這兒,眼睛有些濕潤,為了不讓溫欒察覺出異樣,他盡量讓自己的語調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可是失去光明的溫欒何其敏感,在父親說出第一句話時,他就已經察覺到,父親哭了。
“我不會有事的。她不敢拿我怎麼樣,她是想要溫太太的名頭,而不是想要一個遺孀的名頭。”溫欒鎮靜自如地回應道:“而且,我想我留在這兒是最好的。我不想阿秋回來了,找不到我。”
“好,好。不愧是我溫家的子孫。”溫老先生聽到溫欒這麼回答,有些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回澳洲的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現在陸晚晴她忙得很,也不會想到這些就是了。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月份越大,陸家老爺子可不一定能坐得住。”說到這兒,溫欒的臉色有些陰沉:“惜時在國內時,他身邊的保安措施還是要加強。”
“這個你放心,惜時的命是和你爸媽的命拴在一起的。拼了這身老骨頭,也不能讓我的寶貝孫子有半點差錯。”談起惜時的安全,溫老先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之前的溫情一掃而光。有的,只有狠厲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