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當你的得力助手。”陸晚晴強硬地回絕道:“事實上,溫氏那邊在你出事以後,我就已經傳遞訊息過去了。現在他們的一些事情需要你過目的都有傳送到你的郵箱,如果你現在覺得自己身體狀態可以了,我可以全都轉達給你,由你做決策。”
溫欒聽了陸晚晴的說辭,笑了一下:“看樣子在我醒來之前,你還真是為我做了不少事情呢。”
陸晚晴聽出了他言語裡的諷刺之意,卻不以為然:“阿欒,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插足溫氏的經營。可是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妻子。從法律上來說,我們倆還算得上是一致行動人。”
“一致行動人是一回事,代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溫欒神情冷漠道:“既然我都已經看不見了,我總得要授權給我信賴的人來代為處理公司裡的事。我可以理解你阻撓我與阿秋見面,可是為什麼連阿誠都不讓我見?”
陸晚晴被問得語塞,尷尬地站在那裡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實原因,她是多麼地難以啟齒。她好不容易將溫欒藏了起來,讓全世界的人再也找不到他,對於眼下的這個狀態,她很滿意,所以她不想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打破現在的這種狀態,從而節外生枝。
說到底,對溫欒忠心耿耿的人她全都不信任。
更何況,自從溫欒失明瞭以後,陸震霆又重新找到了陸晚晴。關於是否助陸氏一臂之力,在溫氏風雨飄搖的時候將其瓜分蠶食,她也在面臨著兩難的抉擇。
“現在你的身體還沒有回複完全,等你身體狀況變好了,我再讓他來見你。我先不打擾你休息了。”陸晚晴轉過身,不想再與溫欒多做糾纏。在聰明人面前,即便對方已經失明,她仍舊擔心自己露出破綻。
“你想把我軟禁到什麼時候?”溫欒冷不丁地問道。
“說什麼軟禁,我們是夫妻啊。”陸晚晴輕聲答道,然後便徑直走出了溫欒的臥室。
……
經過多方努力,一個多月以後,溫氏夫婦終於找到了自己兒子的蹤跡。當溫先生發現,自己找了這麼久的兒子居然就被陸晚晴安置在了溫家的一處老宅子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她可真下了一手好棋啊,完全將我們當猴子耍!”終於找到了溫欒的溫先生怒極反笑,他看向前來通報訊息的阿誠道:“你直接去祖屋那邊找陸晚晴,看看她到底什麼時候願意出來和我們見面!難道我溫某的兒子,她打算藏一輩子?!”
“是。”此時此刻,阿誠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從小他就作為保鏢跟在溫欒身邊,兩個人從來都是一起行動的,與其說是主僕,更像是兄弟。而今阿誠一想到自己那個骨子裡充滿傲氣的兄長被一個女人這麼操控,他陰鬱的眼神之中早就渲染了一抹嗜血的顏色。
這個時候的阿誠,恨得只想殺人。
“他……還好嗎?”阿秋站在一邊默默地聽著,眼見阿誠要離開了,才馬上追了出去,小聲問了一句。她怕當面問,若是什麼不好的結果,徒惹老人傷心。
“小姐,少爺他……”阿誠猶豫了一下,有些悲傷地看向涼秋:“他好像眼睛看不見了。”
說完這句話,阿誠便疾步離開了涼秋。他甚至不敢再回頭看她一眼,生怕涼秋眼中那化不開的哀慟會讓他沒了方寸。
阿誠知道,現在溫家的人可以仰仗的,也只有他一個了。
……
與一個多月以前不同,陸晚晴這次並沒有躲避溫家人,反而是痛快答應了溫家二老提出來的會面。
三天後,溫先生和溫太太如約來到溫家老宅與陸晚晴見面,阿誠陪在二老身邊。而陸晚晴的身邊,便只有吳媽一個人陪著。
溫先生見她只帶了這麼一個老嫗來見他們,也不由得佩服陸晚晴的膽色。
“爸爸媽媽,我們好久不見了。想來,也得有好幾年了吧?”陸晚晴本來坐在花園裡吃著糕點,見到溫氏夫婦,趕忙站起身來。
“是啊,很多年了。俗話說的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這幾年不見你,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溫先生冷笑了一聲,護著太太坐下了以後開門見山道:“我們這兩個老骨頭都已經來了,總得讓我們見一眼溫欒吧。我們想看一看,他是死是活。”
“爸爸,您這就是說笑了。如果他不是好好地活著,溫氏早就不是現在這幅景象了,你說呢?”陸晚晴微笑地瞧著溫先生,並示意吳媽上前給溫先生和溫太太倒茶。
“我們不要喝茶,我要見我的兒子!”相比於溫老先生,溫太太顯然沒有辦法沉得住氣。她激動得站起身來,看向陸晚晴。阿誠在一旁扶著她,也抬起頭來冷冰冰地瞧著對面這個臉上總是帶著笑的女人。
“媽媽,不用這麼著急。溫欒現在很好。”
“你要跟我們談什麼條件。”溫老先生一皺眉,想不清楚這個女人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知道爸爸這幾天在集團裡頭密謀什麼,你們是想要來一招斷臂求生。找到了溫欒,確認了他的安全以後,便聯合溫氏的那些老人共同罷免他這個總裁身份。如此一來,我們陸家就沒辦法借溫欒的名頭來對溫氏指手畫腳了。爸爸,不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溫先生一聲不吭地盯著陸晚晴,半晌才道:“你想要怎麼樣?”
“我想爸爸你索性便授權我為溫欒的代理人,全權代理他處理公司事宜吧。”說著,陸晚晴從吳媽手中接過一張紙及一支筆,擺到了溫先生面前。
溫先生低頭掃了一眼,發現那上頭已經蓋了溫欒的名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