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我能有什麼心事。”蘇言笑了一下,話音剛落,便小口抿了一下威士忌。
“雖然說這麼些年,你都幾乎不和我來往了。可是你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說說吧,怎麼最近總是不想回家。”
蘇言被溫欒問得心裡一顫,低著頭徹底不說話了。半晌,他才嘆了口氣道:“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耿直了,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更不給別人留。”
對於蘇言的這個評論,溫欒沒有反駁:“你倒是對我很瞭解,那你自己呢?”
“我?我怎麼了。”蘇言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我覺得我挺好的。脾氣沒有你硬,也比你懂得退讓。”
“確實如此。”溫欒聳了聳肩:“同時也比我更加優柔寡斷,不知道拒絕。”
溫欒說的話,似乎戳中了蘇言的心事。只見蘇言一愣,又百無聊賴地將注意力放到了杯中酒上。溫欒偏過頭來觀察了他一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不會被我猜中了吧。”溫欒將杯中酒喝盡之後,敲了敲桌子,示意調酒師再給他續杯。
“猜中什麼了。”蘇言整個人顯得很頹廢,他有些緊張地反問道。
“我猜,你肯定做了一些和你平常的道德準則相違背的事情,所以你才這樣。”溫欒說著,鄭重其事地看了蘇言一眼:“不過我向來都覺得,你的道德界限一直都劃得很高,所以如果真的如我所言,我希望你心理負擔也不要太重了。喝點酒,回家睡一覺,第二天一醒來換個好心情吧。”
說著,溫欒拍了拍蘇言的肩膀。
“我和別的女人上床了。”蘇言聽了溫欒的勸解,心裡沒有覺得輕松,反而更覺得沉重。他有一股子沖動,想要將心裡的那個秘密一吐為快。可是真正到要說出口的時候,他又膽怯了:“我……和我上床的那個女人,是陸晚晴。”
“你說什麼?”溫欒一驚,以為自己是喝多酒了所以聽錯了。
蘇言轉過頭來,盯著溫欒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和陸晚晴上床了。就在前兩天的晚上。”
“你……你真是……”溫欒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這個人說的是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有震驚,和對蘇言的擔憂:“那你打算怎麼辦。我是說,這件事情你打算跟燕子說明白嗎。”
“我……我不知道。”金燕已然成為了蘇言的軟肋,碰不得,也提不得。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代替陸晚晴佔據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她的身影充斥著他的生活的每一個角落。蘇言猛然發現,比起陸晚晴,自己好像更不能失去金燕:“你覺得我能說嗎?”
“我不瞭解金燕。所以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準確的回答。”溫欒頓了一下:“但是我知道一點,夫妻之間若是有了欺瞞,感情早晚都會出現間隙的。你不要以為這件事只要你不說還有陸晚晴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可我不想跟她說這種事。這會讓我更沒有辦法面對她。”蘇言將頭埋在雙手間,言語之間表現得很痛苦。溫欒看了他一會兒,便低頭喝著自己的酒,並沒有接話。
他很理解蘇言現在的心情,那種焦灼惶恐的感覺已經整整折磨了他十幾年,他又怎能忘記這種複雜情感噬骨的滋味。
“不說就不說吧。”又是一杯威士忌下肚,溫欒舔了一下嘴唇說道:“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了,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再和金燕好好談一次,也未嘗不可。”
“但是……我擔心……”蘇言欲言又止,溫欒卻一眼看穿了他的擔心。
“你怕陸晚晴會做什麼?”溫欒從衣兜裡拿出煙盒,並點上了一根,吞雲吐霧地說道:“那你真是太不瞭解這個女人了。她現在還沒有和我離婚呢,你看她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為了逼我回到她的身邊?放心吧,她不會說的。說了就等於承認自己出軌了,這不是對我更有利嗎?”
溫欒話說到這兒,發現蘇言還是很不放心地看著他,那種不信任的眼神讓他覺得生氣又可笑:“你也不用怕我會去捅這個馬蜂窩。金燕是涼秋最好的朋友,我要是為了離婚而利用你的這件事情,阿秋那兒我可過不了關的。”
“謝謝。”有了溫欒的這一句承諾,蘇言才徹底放鬆下來。
溫欒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將煙叼在嘴邊,伸手狠命樓著蘇言的脖子:“臭小子,連我都懷疑,在你的印象裡,我就是這麼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你要聽實話?”蘇言因為離得很近,那刺鼻的煙草味道和酒味讓他只皺眉頭:“我覺得你真是這樣的人。當初為什麼我覺得你和陸晚晴挺配的,因為你們兩個人真的很相似。都是目的性很強,非常有理智的人。我以為……你們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溫欒嘖了一聲,不明白為什麼話題又轉到了當年:“那你一定是對天造地設有什麼誤解。”說完,溫欒放開了他,伸出兩個指頭夾住了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