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欒想。
因為他已經有了短暫失明的跡象了。
前些天去複診時,他與醫生的對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子裡。
“你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嗎?”
“我經常會感到頭疼。”
“除此之外呢?”
“沒有了。”
“剛才你檢查的結果不容樂觀,你先前存留在腦子裡的那個血腫,並沒有被吸收,而是變大了……而且,它已經開始在你的腦子裡流動了。”
“醫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的腦子裡有一顆定時炸彈。他可能會讓你失明,也有可能造成癱瘓。”
……
夜半,涼秋哄睡了兒子之後,又回到自己房間裡開始奮筆疾書寫著論文。忽然,她的手機響了。她翻過手機一看,只有兩個字:“開門。”
涼秋撇了撇嘴,帶著些無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大門口,將門開啟。一團黑色的影子忽然就躥了進來,緊緊抱住了她,並在她的鎖骨和臉龐上肆意親吻。
涼秋被嚇了一跳,瘋狂捶打著這個不速之客。就在她幾乎都要失聲尖叫的時候,客廳的燈突然亮了。
“媽咪?你們在做什麼?”惜時揉著眼睛,站在房門口,好奇地問道。燈,顯然也是惜時開啟的。
“沒、沒做什麼。那個,寶貝你先去睡覺吧。”被兒子看到自己和溫欒糾纏在一起,涼秋有一種被人捉姦在床的羞愧感。她慌忙將還睜著惺忪睡眼的惜時又帶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媽媽?”臨關上夜燈前,惜時又叫了她一聲。
“嗯?”
“那個,他……今晚上會睡在這裡嗎?”
惜時的問題讓涼秋一愣,她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兒子,只得反問道:“你希望他在這兒嗎?”
惜時沒有表態,只是將被子拉過頭道:“媽媽晚安。”
“晚安。”涼秋被他的可愛舉動逗笑了,她知道,這是惜時預設溫欒可以留在這裡過夜的表現。
出了兒子的房間,涼秋發現客廳裡還是一片燈火通明,可是那個高大的身影卻失蹤了。她往自己的臥室裡一看,果然瞧見一個頹廢的背影坐在那兒,望著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你今天怎麼了?感覺有點奇怪。”涼秋靠在房門邊上,皺著眉頭說道。
自打兩人重逢以來,溫欒就一直遵守著兩人之間的那些不成文的規矩,並嚴格按照那份荒唐可笑的情人合約行事。像今天這麼情緒失控的溫欒,她很少見到。
“我……沒事,我只是……”溫欒說不下去了,正好這時涼秋走了過來,於是他又再一次地抱住了她。
“是工作上不順利嗎?”見到他的情緒如此低落,涼秋先前那些埋怨也說不出口了。在這種時候,彷彿溫欒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是虛無,而她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溫欒默默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撫摸著這張他日思夜想的面容。
涼秋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今天的溫欒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她剛想要再說些什麼,溫欒卻吻住了她的唇,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瓣,讓她的思緒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