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像溫欒花了十年終於重新將妻兒擁入懷抱,自己也是花了十年的功夫才又重新回到溫欒的身邊。
“謝謝你的回答。”想到這裡,涼秋笑了出來。此時此刻,她再也感受不到傷口帶來的疼痛,惟有一股暖意將她的心髒填滿。
……
溫欒帶著惜時,在電子游戲中心裡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半夜才回家。
回去的時候,惜時已經累得睡著了。於是溫欒將副駕駛的作為放倒了給惜時躺著,並且體貼地給他蓋上了自己的外套以及提他繫上了安全帶。
眼看著父子二人快要回到玄武湖別墅的時候,溫欒的電話響了。溫欒戴著藍芽,瞟了一眼那個電話號碼,眉頭一皺,沒有去接。可是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卻總是鍥而不捨地撥過來。
溫欒抿著唇,一直堅持到別墅,將惜時交給了父母之後,才回撥這通電話。
“喂。”他冷漠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讓陸晚晴的心變得更冷。
“阿欒,你……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住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了,不是嗎?”陸晚晴捂著胸口,有些害怕於聽到溫欒的答案。畢竟一直以來,拒絕,才是溫欒對她的常態。
“嗯。我們確實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我這兩天暫時還不行,等過了這一陣子吧,我會回來一趟的。”
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溫欒這次竟然爽快地答應了。片刻欣喜之後,她又感到了些許不安。
“你……你說得是真的嗎?”她又確定了一遍。
“放心吧,我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
“好……好,那我等你的訊息。”陸晚晴連連稱是,並在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還歡呼雀躍著。
溫欒在結束了這次通話之後,又看著已黑的手機螢幕發了一會兒呆。之後他才坐直身體,開始翻看擺在書桌上的那一份律師剛送過來的離婚協議初稿。十幾頁的合同,明細詳實,幾乎將屬於溫欒與陸晚晴共同擁有的婚後財産都分割殆盡。
說來也是諷刺,十年的婚姻真的要到勞燕分飛的那一刻,原來也不過是些瑣事罷了。其中是非道理,也是這麼一紙契約。
好不容易看完這些讓人頭疼的條款,溫欒捏了捏眉心,並撥通了涼秋的電話。
其實,現在已經很晚了,他並不想去打擾涼秋的休息。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十分強烈地想要聽到涼秋的聲音。
“喂?”手機響了半天,涼秋最終還是接了。睡眼惺忪的聲音,表示她剛從夢中醒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惜時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溫欒有些失落,在自己缺失於這個三口之家的日子裡,惜時早就已經是涼秋唯一的依託。同樣的,涼秋之於惜時而言亦是。現在他又突然出現,並且想要回歸他們的生活,看起來是那麼的突兀,彷彿是打破了一種平衡:“他很好,今天我帶他出去玩了,現在他已經睡了。”
“哦……那,是有什麼事情嗎?”涼秋揉了揉眼睛,又問道。自從那次溫欒與涼秋在醫院裡敞開心扉,她對他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改觀。不再如先前那麼冷硬淡漠,卻還帶著些疏離。
“我……”溫欒開口時,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手中的離婚協議:“這麼些天沒來看你,想問問你的情況如何了。”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涼秋一手捂著額頭,閉著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好得很,做的檢查也都說我沒問題的。不必擔心。”
“那個,惜時一直想要過來看你。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帶他過來合適呢?”溫欒又問道。
“過兩天吧。我明天估計還得檢查一下,如果結果出來都還不錯,最多再觀察個一兩天,我就能出院了。”說到這裡,涼秋開了句玩笑:“好歹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你覺著院領導會讓我一直躺在病床上養著什麼都不幹嘛。”
“那我就後天帶他過來看你吧。”溫欒回道:“另外,我還想拜託蘇言幫我照顧惜時一個晚上,你看可以嗎?”
“為什麼?發生什麼了?”涼秋一愣,沒來由地覺得緊張。
“阿秋,我打算過兩天約陸晚晴談談。正式向她提出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耗費了不少時間。”說著,溫欒又將那本離婚協議上的條款反複閱讀起來。
“……所以你想好了?”涼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不會後悔嗎?”
她知道,溫欒要是真的走了這一步,就是要與陸家正式決裂了。
“嗯,不會後悔的。”溫欒眼皮都沒抬,說得波瀾不驚:“就是……如果我成了個一貧如洗的男人,你還會帶著惜時跟著我嗎?”
涼秋臉一紅,飛快地說了一句話,便結束通話了電話:“誰要跟你?”
溫欒聽著那一串忙音,開心地笑了好一會兒,這才給了律師一個回複:“何律師,離婚協議的合同條款我沒什麼意見,就先按這個合同做吧。”
“好的。”對方畢恭畢敬地應承道。
臨到要掛電話的時候,溫欒忽然又叫住了律師:“哦,對了,麻煩您幫我再做一件事情吧。”
“您請說?”
“是我父母,想將他們名下的房産轉移到別人名下。但是這件事情要保密。你們律師事務所可以做到嗎?”
“我明白了,請溫先生放心,我們一定盡快辦好此事。請問,董事長和夫人是想要將房産轉移給哪位?可否透露一下姓名及一些相關資訊?”
“他叫……李惜時。”溫欒頓了一下,這才又說道:“他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