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疑惑地看著溫欒,等到他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就變得歡呼雀躍起來。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再去一次嗎?”
“當然。”溫欒笑著,站起身來揉了揉惜時的頭發道:“先下去吃飯,然後我們就去那兒。”
“好!”到底是個孩子,惜時之前那些煩惱和不安暫時都被他拋諸於腦後。
……
林幼安最後還是找到了李涼秋的病房。二人沉默相對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涼秋自己打破了僵局。
“你是過來看梁姍姍的吧。”
“嗯。”林幼安下意識地點頭,又馬上搖頭道:“主要是來看你的。”
李涼秋笑了笑,沒有去計較他話裡的真假。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才真正刺傷了林幼安的心。
“梁小姐什麼時候出院呢?”
“……大概,明天吧。”林幼安皺了下眉頭,似乎對於這個家族硬塞給他的曖昧物件,他並不想多提起,特別是在李涼秋面前。
“幼安,說真的,梁小姐看起來人挺不錯的。雖然為人處事可能莽撞,卻都是因為單純。人單純,就不會有那麼多心眼。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好像十分在乎你。”這些話,涼秋本應該在那次吃飯的時候說的,結果卻是在這種境況下說出來。
林幼安怔怔地瞧著她,眼神異常悲涼:“阿秋,你向來是善解人意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多體諒我。至少,不要將我推給別人。其他人說這些話我或許還在聽,可是你對我說這些……我除了萬箭穿心,根本感受不到其他的東西。”
“對不起……我……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與你說些什麼好了。所以才會如此拙劣,是我的不對……”涼秋垂下眼來,自嘲道。
一直以來,她都十分感激林幼安對自己的幫襯,甚至一度因為這感恩的心態想要以身相許。或許,如果沒有與溫欒再度糾纏在一起,她真的就會這麼做了吧。可是隻有感激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否能夠如想象中一般美好呢?她沒有答案。
沉默,原來讓人如此透不過氣。
正在這時,涼秋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了。這一回,進來的是蘇言。
“啊,林少也在呢。”蘇言看到林幼安在,也是覺得意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林幼安先發話了。
“蘇言,你和涼秋要聊正事吧?那我先告辭了。”說著,他便站起身來走出了涼秋的病房。
“呃,這應該不是我趕走的吧。”蘇言瞧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涼秋。
“和你沒關系。”涼秋給蘇言吃了個定心丸:“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兒?”
“哦,那個,就是……嗯,醫務處想讓我找你談談。”蘇言咳嗽了一聲,進到房間裡,有些為難地看著涼秋。
“談什麼?”
“……我們醫院建議你,如果可以的話,這次你遇襲的事情就和襲擊者私了了。”
“私了?”涼秋杏眼一睜,一絲薄怒上了心頭:“為什麼?”
“唉,就,怎麼跟你說呢。說句實話吧,我也覺得不可理喻,也非常難過氣憤。”蘇言撓了撓頭,首先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硬要解釋,只能說是國情了吧……而且,這次又有不良媒體帶節奏,所以才會輿論一邊倒地支援那個病患家屬……”
“支援那個病患家屬?照他們這個邏輯,所以以後大家行醫都得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涼秋給氣笑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這一激烈反應讓她頭疼欲裂。等她忍著疼痛說完這些話之後,又白著臉重重躺回到了床上。
“唉。”蘇言嘆氣,為涼秋感到無奈,也為同為醫者的自己感到悲哀:“阿秋,我代表醫院過來跟你談,並不是說贊同他們這麼做。不過,醫院也有醫院的考量,也請你不要太過於記恨於這件事情。”
“我明白……”涼秋有氣無力地說道:“這種不公平的事,我在美國也見了不少……習慣了……”
“那……”蘇言疑惑於涼秋的想法。
涼秋閉目養神了半晌,才又睜開眼睛輕輕說道:“你放心,我會依照院領導的意思去辦的。說句實話,我也不想將事情鬧大。”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過是三言兩語,蘇言頓時就明白了涼秋在顧忌什麼。他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這個至交好友,心裡很是難受。
“總感覺自己這一次是做壞人了。”
“你是身不由己,況且勸這種事,不能說是壞人。”
“可是我挑的時機不對,有點趁火打劫、趁人之危的意思。”蘇言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回科裡繼續當牛做馬了。”
“等一下。”涼秋叫住了他:“那個……惜時和溫欒相處得怎麼樣?他們還好嗎?”
蘇言聽他這麼問,眼睛咕嚕一轉,揶揄道:“你想問誰好不好?”
涼秋盯著他沒說話,被蘇言一句調侃的話給羞紅了臉。
“他們挺好的。惜時那孩子從小就很懂事,招人疼。至於溫欒……你應該可以與他感同身受吧,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涼秋一愣,因為蘇言的一席話茅塞頓開。